如果不是连日大雪,岛上的客船不会停,道士们如果真的是凶手,杀了黄永宁,连夜赶到西山码头,清早就能坐船出岛,从此远走高飞,死无对证。
出岛的船停了,道士们只得逃回自己熟悉的地方避避风头,他们可能有一处临时落脚点,不会离玉虚宫太远,
王恒出玉虚宫后门,走了几步,的确是上山的路,不远处,盖着几间简陋的茅屋,似乎是柴房之类的下房,柴门被卸掉,半露天的架势。
走上前去,只听低低的马鸣嘶吼,茅屋里有匹马正在悠闲地吃草料,茅屋旁侧堆放着一架车厢,稍加辨认,就认出来是东楼掌控下商号的大马车。
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思路没有错,早晚会发现线索。
车马藏在这里,那伙道士一定在不远处。
王恒暗暗数着步数,三百步开外,传来烹制谷物的香味。
幸亏大雪停得及时,如果在暴风雪中哪里闻得出来,杀害黄永宁的凶手,应该就在这里了。
谷物香是从一棵枝干遒劲双手合抱不拢的大松树上飘下来的,王恒抬眼一看,松树顶端竟挂着一个木屋。
树干上垂着一层一层的铁链,看样子,要上去树屋,应该是攀着铁链往上爬。
要不要上去?王恒内心挣扎着,如果不上去一看究竟,探一探他们的口风,自己的推测都只是猜想,道士们无非是三日道场没做圆满,至于没有回正清观,来到玉虚宫,就更好解释了,客船不通,借道友的地方落脚。
上去瞧一瞧情况再说,苗头不对,拔脚就逃。
树屋不算太高,王恒攀着铁链蹑手蹑脚攀了上去,将将在树屋外侧立定,窗棂内银光一闪,一样利器飞出抓住了他左肩膀。
屋内传来森森语声:“你朝前走,进到屋里,被我这飞云爪抓住,倘若朝后退,定然皮开肉绽,深入白骨。”
王恒心下一沉,听出来这声音是灵虚道人的,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进到树屋里厢。
一,二,三,三名道人,还有一个小姑娘,全在这儿。
看清楚小姑娘的面容,王恒有些诧异,她的眉眼依稀就是在黄永宁身边,用剔红茶盘给自己的那个奇怪的丫头,但又不太像,那丫头皮肤黧黑,村里村气,而这个小姑娘肌肤雪白,眼波流动,梨漩可人,端得是个美貌佳人。
“你是瞿小妹?”王恒迟疑道。
小姑娘笑道:“七公子,我好说歹说苦苦相劝你全不听,一定要来看看人间的恶意有多大吗?小才哥话本里的天理昭彰不存在,善恶有报也不存在。”
王恒大吃一惊:“你,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