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在野店买到几个芋头,店家好心地叫他赶紧走啊,白鸢教占了县城,离这个小镇只有十里路。
白鸢教必定会来征粮,官兵也一定会来剿匪,最怕的是官匪拉锯,平民裹挟在其中,苦不堪言没有生路。
黄鹤站在路边,看着小镇上的百姓们栖栖遑遑四散逃窜,心中茫然一片。
此刻,大郎不知生死,玄鹳在乡农家里反倒是安全的。
官道上,两辆牛车停了下来,这两拨人应是熟识的乡邻亲眷。
“许大哥,你们上哪里避一避?”
“我们去山里亲戚家躲几天,你们呢?”
“我们走得远点,去苏州舅家。”
苏州,黄鹤脑海中灵光一闪。
在他年幼时候,也曾定过娃娃亲,后来父母不在了,他入道之后笃志修行,与苏州岳家再无联系,十多年过去,他那苏州岳家还会信守承诺吗?
当年定亲的庚帖,就在黄鹤包袱里,沈穆之,黄嫦生,百世芝兰。
黄鹤原本的意思,是想寻个妥当的乡亲,把庚帖还给岳家,让他们另择佳婿。
现在时过境迁,黄鹤想就算他们不承认婚约,凭着世交谋一个容身之所,应该不太难。
想到这里,黄鹤不由加紧了脚步,跟着前面那辆牛车,他不认识路,跟着别人是再妥当不过的。
忍饥挨饿到了南直隶,市面平稳不少,黄鹤手中的盘缠开始有用了。
再怎么省吃俭用,走到江南,盘缠也使尽了。
当他站在洞庭西山万户庄门楼前时,不是不惭愧的,落魄至此,饿着肚子来到岳家,以至于,心神激荡,晕倒在门前。
黄家的门子见一个叫花子一样的人倒在门前,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喂了一碗热粥给黄鹤。
黄鹤醒来后很虚弱,使尽气力,从胸口掏出庚帖,交给门子。
门子去报了族长黄三太爷,黄三太爷看了庚帖亲自走到门房,看见叫花子一样的黄鹤,不由心情大好,派人把严伯叫来,让他把沈穆之,沈姑爷领回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