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柳家其他人在,听到这样敲打的话语,一定会附和越节使的话,可柳三爷偏偏不同。
这话,显然是肯定了越明礼的所为。
越缜不置可否,再次取杯,吹去热气:
“好,即是如此,只要三爷不介意,你们以后做一家人,也才算是好事。”
这话说的算是石破天惊,柳三爷当即就是一惊,下意识看向站在更前的越明礼,刚刚还咋咋呼呼的越明礼脸上却没什么意外的神色,显然是来时就有被嘱咐过。
柳三爷一时之间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连话都说不太清楚:
“这,这事.......”
“这事我知道。”
越明礼很是坦然,将那只被越缜觉得丑的‘丑鸟’取了出来,双手奉给柳三爷:
“父兄来时便有交代过,三爷膝下无子,可发妻故去后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娶,我家里父兄众多,越柳两家又算亲家,便有意让我入柳府,与您打个商量,看需不需为您承嗣。”
“这是我昨夜在摊位上瞧见的鸳鸯水盂......我来时在汴京也听过您的丹青是一绝,尤其擅绘山水,寄情忠贞之物,所以便想到了您,为您将其带来。”
柳三爷抖着手接过鸳鸯水盂,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几下那光洁的釉面,好半晌才道:
“好,好好。”
越明礼见长辈接过,脸上也是一喜,挠了挠头正要开口,却听柳三爷再度说道:
“可...诸位来这里也有几日了,怎么如今才说起这件事?”
“两位老太太那边......”
越缜连眼神都没动,薄唇微抿,饮下一口茶水:
“原先只是有这打算,叔父交代我这件事,我自然也得先知道柳三爷是怎么样的人。”
“两位老太太何时告知,这事儿不急。”
“毕竟,之所以让明礼给你承嗣,没有去选同样无子的柳二——”
越缜唇边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衬的那张隽秀的脸越发冷冽:
“就是因为三爷与柳大柳二,并非一母同胞。”
甚至如今能得他一部分的礼待,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柳三爷手抚鸳鸯水盂,一时间脸上变幻莫测,好半晌才明白其中机锋:
“大老爷在汴京城中难不成......”
越缜没有多言:
“日后如何,谁也说不准。”
柳三爷几乎可以算是整个柳家唯一一个聪明人,他自然不介意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