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门后院兵部尚书值房内,张诚听完陈新甲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之后,心中已知,此刻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朝廷速战的决定。
他起身抱拳行礼道:“张诚自是知道朝廷上的难处,请本兵放心,末将这就回营,明日晨起便进军辽东,听凭洪督臣调遣,速解锦州之围。”
陈新甲对张诚的表现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洪承畴虽是蓟辽总督,但你此番入辽却不可事事全凭他来调遣,他一向主张持重,恐有畏怯之心。
你遇事当多与监军张若麒商榷,亦可直报与我,你要牢记天恩浩荡,不可以一己之私,罔顾天恩王法。”
“请本兵放心,张诚全都记下啦!”
张诚一脸坚定的神情答着,他见陈新甲此刻心情不错,便大着胆子又抱拳说道:“本兵在上,张诚还有一事,却不知该不该说。”
陈新甲闻言一脸的狐疑,他不晓得张诚又要提出什么要求,但也是缓缓的说道:“你有何事,但讲无妨!”
张诚抱拳说道:“闯献诸贼,屡败屡起,丁、傅两位督师重臣,虽素来知兵,但贼寇亦是狡猾凶顽,而我大明劲旅也已尽数开往辽东,内地堪用之兵不足,末将恐剿局艰难。
特请本兵能适时向陛下保荐孙传庭出狱,杀贼以自效,将功赎罪。”
他见陈新甲听后,陷于沉思之中,忙起身跪下道:“末将此心,完全是为皇上、为我大明着想,绝无半分私心在里边。
孙传庭虽有诸多毛病,然其在陕地却是威望素着,且相比朝中诸大臣,也更为知兵,前有潼关原一战尽灭闯贼之功,后有督勤王兵驱退虏骑之力,实为主持剿局上佳人选。”
陈新甲默然良久,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待张诚起身坐回椅中,他又接着说道:“孙传庭实有良将之才,每战必临前线,敢勇担当,确是督剿流贼之优选,然其不知进退,忤逆圣上,确为不该。
我自会寻机为其在陛下跟前说项,只是成与不成,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啦!”
张诚自知多说无益,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原本是想自己在崇祯跟前为孙传庭说情的,但却被自己个儿给搞砸了。
不过现在想来,如此也好,毕竟不知道崇祯此刻是否还记恨着孙传庭,自己冒然说起此事,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像这样请陈新甲帮着说项,不管结果如何,自己总算是尽了一份力气。
同时,他也暗自决定,今后不会再去管别人家的事情,只一心经营自己的势力,君心莫测,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还是要小心为上。
张诚见陈新甲没有别的吩咐,便以回营整军为由,告退而出。
…………
“大帅,喻御史等诸位老爷都在同春楼中相候,咱这就过去吗?”
兵部衙门外,张成芳轻声提醒着,却见张诚接过马缰就腾身上马,沉声说道:“走,出城,回营去。”
张成芳颇觉意外,他不知有何变故,已提前约好的同春楼酒宴竟不去了,因怕张诚是进宫陛见忙忘了,便策在马上轻声提醒道:“大帅,昨日约好的喻御史他们几位老爷给大帅祝酒壮行。”
张诚策在马上淡淡说道:“你派个人传话给王昭政,本帅军务繁忙,酒宴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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