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体温。
是阿楠哥哥,他伸长手臂,搂住了我。
他常年坐轮椅,跟站着的我有身高差,所以,他很少会做这样的动作。
怎么今天?
我就着他给我递来的纸巾擦了泪,再去看他,这才反应过来,阿楠哥哥坐到地上来了。
“阿锦,”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传到我的耳边,“不哭。”
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下子止住了泪,可趴到他怀里的下一秒,我又哭出了声。
“阿锦,”他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一声一声地叫着我的名字,“阿锦、阿锦……”
他的声音仿佛是有魔力的,在他的呼唤声中,我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阿楠哥哥,我、我……我没……”尽管我没像刚才那样哭的止不住,可我仍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对不起,阿锦,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你没有怀孕,肯定是我的问题啊,是我太差劲,才……”
他说着说着,也哭了。
我不想他自责,用手堵上了他的嘴。
身旁有病人和病人家属来来回回,每个人看到我们,都不自觉地多看两眼,有个大哥还好心地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帮忙。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俩现在的狼狈样,确实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
“阿楠哥哥,我们回家吧。”我扶着他坐稳,把轮椅又往身边拉了拉。
杜斌看到我的动作,赶紧上前,把阿楠哥哥抱上了轮椅。
有杜斌在,阿楠哥哥上轮椅还算轻松,可是,他才刚坐到轮椅上,双腿的痉挛就不停地把他整个人都往下拽。
他闭了闭眼,双手紧紧勾着轮椅扶手,却任凭腿部痉挛发作。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按摩是没有用的。
就像我们都知道,悲伤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