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侍卫似乎也吓傻了,过了半晌,才惨叫一声推开了他的尸体。
叶倾怀也呆住了。
陆宴尘的那柄短剑是步兵用剑的样式,而且是传统的古剑。这种剑又短又宽,虽然双面开刃,但是因是宽刃,并不锋利。陆宴尘能在几十步开外,将一把几斤重的宽刃短剑生生贯入人的头颅,这得是什么样的准头和膂力。
叶倾怀回过头来,正见陆宴尘扯住了缰绳,那匹快马一声嘶鸣,在叶倾怀面前将将停住。
马驹在叶倾怀面前又来回踱了几步,陆宴尘骑在马背上,紧紧扯着缰绳,生怕马匹冲撞了叶倾怀。他的双眼却仍望着徐亮的方向,漆黑的眸子里像是凝结着锋利刺骨的寒刃,杀气逼人。
确认右衙卫暂时不会有动作后,他才低下头来看向叶倾怀。
看到叶倾怀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亮,叶倾怀感觉他似乎是想对她笑一下,但是在看到叶倾怀朝服上的血迹后,他的神色突然又变得凝重了。
陆宴尘抬腿跃下了马,轻盈地落下地来,他满眼担心地看着叶倾怀,自责道:“臣救驾来迟,陛下伤到何处了?”
叶倾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朝服,道:“朕没受伤,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陆宴尘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先生怎么来此了?”
“臣收到消息说陛下有难,便先赶来了。”陆宴尘答道。
叶倾怀皱了皱眉头:“王立松呢?”
“陛下放心,他身边一直有人,不会出事。”
叶倾怀略一思忖,陆宴尘办事一向稳妥,他如此说,应当是不必再多问。
“杀了他,为将军报仇!”这时,右衙卫突然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有人愤怒吼道。
叶倾怀与陆宴尘一齐回头看向内门处黑黢黢一片的侍卫。
纵然徐亮身死,他们的处境也没有好转多少。
叶倾怀不禁问道:“先生是单枪匹马前来?可有后手?”
陆宴尘没有答她,而是看向了外门。外门处的几个侍卫先前被他冲砍过,现在仍是横七竖八地倒在门边。
外门倒是通畅的。
“臣敢问陛下,陛下拼死出宫,是要去做什么?”陆宴尘问道。
“朕要去承天门。”
陆宴尘回过头来,看向叶倾怀,眼中似是欣慰似是担忧。
他略一踌躇,突然拉过叶倾怀的右手,将自己手中的缰绳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他向前跨出一步,高大的背影将叶倾怀完完全全地遮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