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这些庆典的主角过。
她只是重多参与者中的一员,在其中扮演皇帝这样一个角色。
陆宴尘显然也察觉到了皇帝的消极情绪,于是以一名太清阁言官的身份劝谏道:“陛下,我朝奉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无论这婚事是因何缔结,这都是您一生仅有一次的大婚典礼,还请万勿轻视。”
叶倾怀摇了摇头,对陆宴尘坦言道:“朕对这次大婚重视得紧,先生入宫一路行来,可有看到连廊中早就挂满了红绸,各宫都张灯结彩,连宫中的花也全换成了大红的牡丹和绣球。还有宗亲藩王和各地官员入京庆贺的事宜,也是朕亲自查问督办的。光这些事情林林总总,就支出了两百多万两银子。”
“先生在早朝上应当也听到了,关于这次婚典,朕在礼部预算超支的请示上是一律首肯放行的。朕知道此次婚典的重要性。这是朕亲政后第一次在九州臣工面前露面,必须要办得风光体面,以彰显皇室威严,震慑四方。至于礼部亏空的银子,朕会从内廷拨还给他们。”
叶倾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道:“至于朕的这条胳膊,不瞒先生,是朕刻意为之。”
“陛下为何……”陆宴尘闻言,有些意外。
“因为那纸太子立嫡的圣旨。”叶倾怀打断了陆宴尘,道,“金口玉言,朕不能反悔。但是,朕也不能让朕的太子身上流着顾家的血。只是……后宫无所出,总要给天下人个理由。”
陆宴尘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缘由,他错愕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一个叶倾怀没有想到的问题:“陛下心中,还在念着兰妃吗?”
他半垂着眼眸,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叶倾怀突然想起年初她要立陈阁老的孙女为后是,陆宴尘曾向她讨要过一次自己的那副画像,当时他也是这般神色。
三分自乱阵脚的无措,三分顾影自怜的落寞,三分惴惴不安的期许,还夹杂着几许卑怯。
倒像是女孩子小心翼翼地试探暗恋对象的心意时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种表情出现在陆宴尘这样一个人的身上,违和却有些可爱。
叶倾怀看着他这副神色,心道从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样有趣的一面。
她对陆宴尘微微笑了笑,道:“朕与秦宝珠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先生想的那样。”
陆宴尘向她投来了惊诧又不解的疑问眼神。
“她在朕心中的分量确实非常重,但并不是先生想的那种重。”叶倾怀叹了口气,道,“朕现在无法向先生言明,或许未来有一天,朕可以将一切都告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