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无忧早就因为失血过多,加上体力不支,有些头晕目眩了。
此时在看见元子烛伸手来接她时,她再也撑不住,就两眼一黑,整个人直愣愣地栽倒。
但直到昏厥,她还护着怀里的襁褓。
元子烛发现她这样慈母般的的细节,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时不知是痛恨还是心疼,反正他心里腾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他怀里搂着姑娘,却先取下她怀里的襁褓递给手下,“你拿着,我要抱孩子。”
那个手下都没听懂,“啊?”
紧接着,就看到这位国舅爷单膝跪地,把姑娘那条细长的好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随即将她细挑的身体拦腰抱起。
元子烛双臂稳稳抱住怀里昏厥的小姑娘,目视前方,满眼阴郁威压。“走,先找医馆。”
这手下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襁褓婴儿,又看着自家国舅,这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孩子”是那个姑娘。
眼看着女国主被她舅舅抱走了,米擒林赶紧跟上,“喂等等!那个,她舅舅啊,你别忘了带上我啊!”
——元无忧很快就醒了。
她再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自己的床边坐着个美艳的贵气男子。
周围都是草药味儿,只有她身边是清冽馨甜的山茶花香。
元无忧瞬间清醒了。她定睛一看,自己面前坐着一脸阴郁的燃犀舅舅,地上的马扎小凳上,坐着肩膀缠着白裹带的米擒林。
看见她醒了,元子烛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眼骤然凌厉道:
“跟舅舅说,你错在哪了?”
“啊?”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给问懵了。但她也不好反驳自己没错,毕竟自己出现在穰县,放在周国来说就是个错误。
瞧见女国主一脸初醒的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旁坐马扎上的米擒林讪笑道:
“你舅舅太凶了,我一害怕,就全招了。”
元无忧瞪了他一眼,恨的牙痒痒,“你这下可把你们可汗害了!唔!”
下一刻,她的脸颊就被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掐住。
元子烛居高临下,凤眸微垂看向她。
薄唇不笑时抹的很平,一开口更是寒气森森:“还不知悔改?舅舅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元无忧抬手去抠他的的手,“放开、唔…元燃犀你放开我!”
元子烛只得松开手,一脸不悦地,抿唇盯着眼前的小姑娘。
挣脱开他手掌钳制的姑娘,也迅速挣扎着坐起来,她因为在部下面前被他这样打压,惩戒而感到羞辱,她同样凤眸锐利,愤慨不悦地瞪着他。
“我谢谢你路见不平,出手相救,但是我要做的事,你没权力管。”
他一直在用长辈的派头,居高临下,严厉责备甚至命令的语气,来拘束她,压制她。
可她语气不卑不亢,脸上更是从来没流露出畏惧或是顺从……她甚至和三年前,那个会在他和皇姐面前乖顺讨好,唯唯诺诺的外甥女截然相反。
她这一失去母皇,国破家亡,倒像妖魔掀开了头上压制的符纸,变的毫无顾忌起来了。
这让元子烛深感意外。
他那双褐色凤眸微眯,眼底射出两道锐光。
“你就是这么谢舅舅的?”
“你还想怎么样?让我母皇托梦,替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