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熟人,也是他的同学,夏凉。
凌司泽极为平和地和她聊着天,一双冰蓝眸子却无比冷漠,其深处仿佛沉淀着无边的暗红。
“你为什么不问问许言的后事是如何安排的?”夏凉见聊了半天毫无进展,便只能直入主题。
“全国的人民都在为他哀悼,这便够了。”哪怕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代号。
战死于蓝天,这对许言而言恐怕是梦寐以求的归宿吧……
“你不难过吗?”夏凉温声问。
难过得快要死了。
他真的很想死。
如果不是因为看了许言的遗书的话,他大概真的会一睡不醒。
是许言提醒了他,除了爱情以外还有亲情,哪怕是为了不让亲人体会到他此刻的感受,他都要活着。
许言说了,他听话的话他们会再见的。
他从不说谎。
夏凉终于从凌司泽的脸上看见了情绪波动,再接再厉地道,“压抑是会让你更加痛苦,你需要发泄情绪。”
凌司泽闻言慢半拍地回答,“可是我觉得好空,就连难过这种情绪都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夏凉叹了口气,她只能是下一剂猛药了。
她将许言曾到学校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将许言经历的一切和所受的伤痛也全数告诉了凌司泽。
这些她也是来这里之前才知道的。
所以她的眼睛至今都还在微微红肿,包括她现在的语气都维持不了平静,连连哽咽。
他们看到的听到的不过只是文字,哪怕仅仅只是概述性的文字都已如此触目惊心。
更何况是亲身经历其中的当事人。
她不光为许言感到痛心,也是为那些被恐怖组织和海盗所害的人还有那些五年前就牺牲在战场的英雄们。
“原来是这样。”
“幸好我没放弃,我一直都没放弃。”
凌司泽笑了起来,笑得十分开怀,笑声甚至透过隔音很好的房间传到了外面焦急等候的亲友们耳中。
笑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变得无比沙哑也依旧在持续。
夏凉早就默默地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凌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