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疑惑,不防说出来听听,看看贫道能否帮你解答。”晚风吹来,远曲道长道袍轻轻舞动,两袖顺着拂尘鼓荡。
凌潺收回视线,清眸中的火光变淡,她目无焦点,微微蹙了蹙眉:“道长也见到了,今日的事似乎太过诡异,那花豹为何会突然在我身前停下?仿佛惧怕着我,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贫道也一直对这事心生疑惑,不过就在殿下刚刚问出此问题时,我却突然明白了一些。”远曲道长话语平缓,神色却突然有种了然。
凌潺眸子微微一亮,抬头问道:“哦?那是何原因?”
“据古书记载,鲲鹏能够威震凡尘万兽,见之无不惊惧顺服。贫道如若猜得不错,应该正是师叔给殿下的鲲骨镜发挥了自身的本能效用。它虽然只是一块骨,但却是鲲所有神力所化,时间亦是久远,可它所散发的气息依旧未曾被岁月磨灭。那花豹嗅觉灵敏,自是感受到了鲲的气息,兽性受到压制,便不敢放肆。”远曲道长静静而立,娓娓道来。
凌潺听完这些,面容虽然平静从容,但心中却不禁觉得太过荒谬,鲲鹏不过是道家的臆想,只活在神话里,而她何时又迷信过神话,怀中的镜子虽然看起来是不凡,但她始终都未相信这是鲲骨所制。然而,今日的事又发生在自己眼前,又不得不觉得远曲道长的解释是正确的,也许真是这块镜子的材质所散发的气息发挥了作用,不然花豹何以如此惊惧。
这件事与凌潺以前的认知似乎太过矛盾,想了想,这使她不经意间轻笑了一声,唇角一提,然而发出的这一笑声却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是啊,她都能从现实世界来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人生就是如此荒谬,如镜花水月一般。
远曲道长见凌潺的面色突然就有了一种无奈的醉意,那是一种怅然中竟带着隐隐自嘲的神情。他不禁心头微微一紧,问道:“殿下可是还有忧心之事?”
“没有了,我的疑惑已被道长所解。”凌潺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淡然之色,微垂着眼帘摇了摇头,掀起面巾一角,顺势将手里的竹杯送到了唇边,轻抿一口。泉水中弥散这一股宜人的药草芳香,入口便让人觉得舒适,只是这种芳香,她从前从未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