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从小时候家里给缝棉衣棉裤开始。
小时候的棉衣棉裤,穿着出门怕同学笑话就在棉衣棉裤的外面套一件宽敞的大敞衫大长裤。不过还是被同学们笑话。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穿的洋气的,再看看自己,每次低着头,快速走过穿的洋气的同学跟前穿过,好像急着上厕所似的,飞快的逃掉,任由背后的笑声不绝于耳。
放学了还被几个同学追着打,尤其是那个董超,没事了就打我,莫名其妙的打我,还有个那个王立辉,也是莫名其妙的揍我。
记得有一次不知道是为了个啥,那天下着大雪,雪厚的不是一丁点,足足能埋下路径,看不到台阶了,全凭记忆,至少一尺厚,这天也不知道是为了啥,董超从学校的教室就开始打我,他打我已经司空见惯了,别看我个头比他大很多 但是打架我不擅长,他打我逃,飞驰奔跑,被雪地埋藏下的台阶绊倒,绊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跑再绊倒,再爬起来,反反覆覆,跑到董超家了,董超还在后面追,说你等着,等着我见你就打你,天天打。
后面老远跟着的杨帆也怯怯的躲着,等董超回家了,就赶紧跑过来,问我没事吧。
我和杨帆最要好,也许是学习成绩都不行,在班里也没有啥“朋友”也不分帮派,也总是被同学揍。杨帆小时候长的小巧可爱,圆圆的小脸,个子也不高,大家都叫他“小蝌蚪”。两个可怜的受气包。
小时候被揍司空见惯,也都不知道是为了啥,也都没有啥大的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女朋友曲靖问我,那你恨他们吗?
那有啥恨的!小孩子们嘛,打打闹闹正常的很。都是同学,再说了揍我的人太多,为啥揍我的我自己也不知道,都记不大清了。童年嘛,谁没挨过揍,在正常不过了,以前就不记恨他们,现在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特别幸福的经历。
人生中最真挚的感情,也都是出自于小学时代,人生最难忘的情怀就是小学的情怀。
夜里自己就笑醒了,醒了接着睡,继续又在做梦,我自己都感觉自己都能成为睡梦罗汉了。经常睡着了还在做梦。
童年的一天一天,温暖而迟漫,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里子上晒着的阳光。这是童年印象,温暖而闲适。我的童年岁月中,也有这样一双老棉鞋,黑条绒补扣鞋面,粉红棉布里子,母亲怕我脚受冻,给中间絮了厚厚一层新棉花,仿佛两个棉窝窝,暖和而笨拙。
时光荏苒,30年过去了,这双棉窝窝早不知丢弃于哪里。每当寒冷的冬夜,它却像船一般驮着我的记忆,从遥远的地方孤零零地驶向故乡的老屋。
那个年月,故乡的冬天似乎尤其寒冷。小雪刚过,村巷里便见天弥漫着强劲的老北风。山坡上一棵杜梨树凄清地随风飘摇,叶子哗啦啦飞落地面,像一只只黄褐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我学着爷爷的样子,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杈将落叶拢成一堆,塞进柠条柴筐里,挎在臂弯里朝村巷走去。
一排硬箍石窑卧在灰黄色的山崖下,窑洞的窗户纸在风中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仿佛风再大一点就能将门窗给揭走。老黑狗看见我回来了,欢喜得吠叫着迎了过来,一阵欢快的犬吠声瞬间扬起一股打着旋儿的黄尘。
我将树叶一股脑儿塞进炕灶里准备煨炕,擦一根火柴点燃,就有蓝色的烟尘袅袅升上屋顶。坐在灶间剥麻线的爷爷,顿时被呛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爷爷穿一件对襟黑棉袄,衣襟上落了一层灰褐色的麻纤,连那双新黑条绒补扣暖鞋的鞋面上也落满了麻纤和灰尘。剧烈的咳嗽声仿佛一把鸡毛掸,将爷爷身上的麻絮抖落了一地。我那会儿不理解爷爷剥这么多麻柴干什么?爷爷说,我不剥麻柴,你妈纳鞋底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