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一位父亲不是最疼爱女儿呢,从呱呱落地的嘤嘤啼哭,到面若桃瓣的小脸蛋,再到软软糯糯地叫一声“爸爸”,那扎着小鬏鬏头发的女儿,从最初就以柔弱的形象激起了为人之父的保护欲望,当女儿在不经意间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以后,父亲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多年的劳动果实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轻易就摘走。
当然父亲的一己之力是无法抵挡那个打着爱情旗号的里应外合,所以周父很难以原谅女儿为了追寻爱情离家出走的荒唐行径。余光中有一篇散文《我的四个假想敌人》,大概就是写一位父亲在四个女儿爱情来临时的惴惴不安。美国诗人纳许有一首《由女婴之父来唱的歌》,说他生了女儿之后,感到不知什么地方正有个男婴也在长大,现在虽然还浑浑噩噩,口吐白沫,却注定将来会抢走他的女儿。于是做父亲的每次在公园里看见婴儿车中的男婴,都不由神色一变,暗暗想到会不会是这家伙?想着想着,他便要解开那男婴身上的别针,朝他的爽身粉里撒胡椒粉,把盐撒进他的奶瓶,把沙撒进他的菠菜汁,逼他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而去,去娶别人的女儿。这样的文学作品读起来既于情理之外匪夷所思,又于情理之中令人动容。如果看看婚礼现场,父亲将掌上明珠亲手交给新郎的一刹那失落的眼神,我们就明白了一位父亲对女儿所有的不可言说的爱。
小说中周父最终由无比生气到无比牵挂,最终选择原谅女儿,然后克服万难去看望女儿,最终放心而归的过程何尝不是天下所有用心良苦的父亲的心路历程呢。子女是什么呢,是后代,是传承,是希望,更是一种责任,是父母一辈子割舍不了的,永远的牵肠挂肚。
《人世间》这部小说中塑造的周父,既有方正坦荡的硬气汉子气质,更是爱护家小,悉心呵护儿女成长的严父形象,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家庭中最常见的老父亲,也是融合了自古以来中华传统美德的父亲形象。周志刚这一铁骨柔肠的形象,让我们觉得天下父亲值得我们尊敬,也值得我们去深爱。
生于人间何罪有,坦坦荡荡来此遭,
生于人间赎罪来,偿还前世重重恶,
生于人间啼哭来,今生贫富前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