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下场拼斗的,除了北军,还有不少自负勇力的吴越将士,并取得了胜利,或许风俗、文化有异,但哪里都不乏勇士,在军中,武力是赢得尊重最简单直接的手段。
指着校场间的场景,邵可迁说道:“我看呐,将士们都已经乐不思蜀了!”
事实上,这么长时间下来,吴越军队早被汉军的各种手段给收服控制住了,吴越将士也是会比较的,在吴越治下,他们可少有享受如此优待、荣耀的时候,再加上见识了北军之强,又有战后奖赏的允诺,这些吴越军队基本都已心向朝廷了。
这样的情况,对于邵可迁而言,看在眼里,忧在脸上,有什么想法却只能闷在心里。吴越之后的结局,已经是可以清晰地看见了,也正因如此,邵可迁不敢做什么对抗的事情。
但是,对于自己几乎效忠了一辈子的国度,眼见着其消亡,而无能为力,这心中难免有些波澜。
“邵将军,康将军已备好酒食,招待诸将,让末将请你去赴宴!”在邵可迁感叹间,一名军官前来通知。
“我知道了,稍后便去!”邵可迁恢复了平静,对来人答复道。
康将军是个年轻的战将,勇武而善骑射,战争经验很丰富,包括北伐战争。名字叫康保裔,乃是河西军使康再遇的儿子,此番被李谷表为权广德军使,领军进驻广德。邵可迁同行,接触下来,却是一点也不敢小瞧这个年轻的汉将,有一说一,虽然年龄痴长一辈,但论及打仗的经验,他还真比不过康保裔。
......
当吴越将领邵可迁在广德,为吴越国的未来忧虑之时,在杭州,吴越王宫内,钱弘俶也面临着一个抉择。火炉之中,炭火热腾腾地燃烧着,发出明亮的光芒,钱弘俶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朝廷发来的制书。
没有找其他人,只把丞相元德昭找来了,将制书递给他,钱弘俶递给他:“元公,朝廷邀我再进开封,庆祝平南功成,你你以为如何?”
胡子花白的元德昭,仙风道骨的,接过制书,认真地阅读了一遍,揣摩了一下朝廷此诏的用意之后,方才叹道:“大王,这是朝廷的暗示了,大王当北上献地了!”
钱弘俶闻言,脸上倒没有什么过于诧异的表情,而是向元德昭确认一番:“元公觉得,是时候了吗?”
元德昭点了点头,以一种慨叹的语气道:“大王,恕臣直言,此番朝廷庆功平南,大王至,纳土归附,即成就一统,这是最取悦天子与朝廷的做法,也是为钱氏今后所享待遇最聪明的选择。而今,三千汉卒,驻扎于杭州之侧,所遣将士,也多受制于朝廷,大王既有献地之意,此番倒不需迟疑了!”
闻言,钱弘俶富态的面容间,也露出少许无奈,苦笑着说:“看来,只能遵从先祖遗训了!”
没两日,当南边传来刘光义率军进驻漳、泉,节度使陈洪进主动献城,北上开封后,钱弘俶更没有其他想法了。很快,在与陶谷商讨了一番后,钱弘俶就开始做北上的准备了,此次入朝更加充足,调集三十艘大船,装满财货方物,准备作为献礼。
当然,最贵重的礼物,钱弘俶也是打算献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