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与尚书之间是上下级关系,但宰相却没有直接的罢免权,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机构与手续。用凡人的话来说权力要有制约,要关在笼子里,否则就是一头吃人的老虎。
现在整个庙堂只剩下宰相一位,兵部属于暴力机器不参与决策,理所当然的宰相的意志就变成了官府的意志。哪怕只是暂时的它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也足够掀翻了这天,足够横推所有阻拦。
别看现在打的火热,可清玄从不认为这是官府与所有转世者的战争。真到那个境地官府恐怕只需要半天就能改天换地,先不说针对与修士之间怎么打,反正清玄当场就把庙堂给翻了免得死太多人。
古代王朝篡位也没见得让皇帝把全国的军队招来,双方摆开架势正面硬刚。况且官府其内工作人员将近几十万,这些人都要杀吗?人家剑仙当年杀人,也知道只是杀贼首。
清玄对于此次事件的评价是事大风波小,不管如何闹最终公版修行法的推行是无法阻挡的。
只是区别在于谁来推,谁握权,谁得利。
他与宰相有个心照不宣的赌约,现在看来是清玄他赢了。
“不过你输了宰相,人死如灯灭。”清玄微笑摇头,他不仅算出了前因后果,还算出了这位宰相有一场杀劫。
利益之争不是在玩过家家,只要有一线机会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对方。而走投无路的人最为疯狂,怒火中烧的人最无理智。
“宰相这场赌局算你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安享晚年吧。”
他自顾自的说道,朝着下方的中书府极速靠近。下一刻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入耳畔,清玄的身形停顿了一下。
“小七。”
突然眼前一个恍惚,景象巨变,眨眼间便来到了2室1厅的出租屋。平平无奇的青年坐在椅子上,微微靠着椅背,手中捧着书,旁边凳子上的不锈钢杯子冒出缕缕热气。
他抬头五官无悲无喜,语调平缓道:
“杀得尽兴吗?”
清玄回答道:“污蔑仙人之名有十六人之数,皆为金丹,我已全部将其斩首,斗法之中衣角未乱。”
言语中带着些许得意,仿佛是一个在父亲面前炫耀的孩子。要不是追查真凶花了好一番功夫,甚至清玄还可以高呼一声金丹众,灭之不过喘息间!
“胡闹。”李易丝毫没有顾忌清玄大能修士的脸面,“作为一个掌权者,你比那宰相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变革当前,擅自离岗,你可知罪?”
本来一切有清玄看着他可以继续摸鱼,现在说不准又在麻将馆赢了百来块钱。可清玄离开周地,李易就不得不抽出点心思来看看局面有没有失控。
就如同在修行界时一样,绝大部分时候是把事情交给清玄去做。但修士总有闭关修行的时候,这种时候他会让佛门来管或者让月宫来。如果实在是没有用,李易才自己去管。
所谓的统管天下其实并没有太多事情,他们不是管理国家,他们只是作为一根顶梁柱顶着不出大乱。
他坐在这三尺木椅上就是维系天下,可突然让自己忙碌,他得敲打敲打一下小七。
被一通训斥下来,清玄也不恼也不怒,反而颇为委屈的说道:“仙长,我现在可不是掌权者,那权都在庙堂手上。我也让上清宫鼎力相助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含糊,让行凶者以命尝命我也做到了。”
话说难听一点,夺天下灵气以利民的事情必然遭受到阻碍。死人是在所难免的,这不是谁站出来说句话就能解决的,言语无法偿还既得利益者的“损失”。
他从始至终已经尽力尽责了。
“况且您曾经说过,圣人难当,莫要当圣人。我只自然是谨记于心,他们污蔑您如污蔑我,我当先斩之。您一直说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种事情能不能推行也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当然您一句话就能办成,这天底下谁敢违抗仙令。”
李易眉头一挑,这话他倒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不当圣人是个人的选择,为不为天下也是如此,他常常就告诫其他人不要当圣人。
“我又不是天,与我作对的人多了去了。且先不说这个,你觉得那个宰相如何?”
清玄暗自抹了一把汗,看来是躲过一番教导神通了。他正了正神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宰相潘君出身工农,年少而不得读书二十有余,方入学堂识字。为人温吞,少谋少断,不似君才。”
他顿了顿,话音一转:“然爱民如子,为父则刚,为百姓之利不惜身不惜命。”
“但人力有穷时,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并不是英雄就一定会成功,很多时候英雄都是失败的。”
哪怕是仙道时代也并非十全十美,他们只是让一些东西不能堂而皇之的暴露在太阳下。弱肉强食之上还有一尊仙压着,很多事情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先看人的修为,然后再论对错。
而与如此多的修士结下因果,必然会引来无数人疯狂的暗杀。他一个凡人不需要费太多的手脚,说不准随便一个巫蛊之咒就能将对方咒死。
“他此次行动若有十人就会跑了三人,若有百人就有三十人逃之夭夭。哪怕是丧家之犬也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所以我认为他失败了,往后还是待在我上清宫养老吧。”
“你啊,学我学了这么多年,骨子里还是高人做派。”李易话语像是责怪又没有丝毫责怪之意,“凡人以命相搏,而落你眼中如此轻描淡写,但这不怪你。”
他喝了一口不锈钢杯里的热茶,望着外边霓虹灯闪烁的夜色。
“本来就没到要牺牲的时候,国泰民安之时,何须英雄洒热血?又何必搞得如此凄凉悲壮,我不喜。”
清玄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整个人的身躯都震了震,道:“仙长你要出手?”
“我?我不过个市井小民而已,哪里管得了国家大事?”李易嘴角露出浅笑,随后从椅子上起来,向前一推摆在了清玄面前。
椅子颇具一些年头,红色的油漆微微反光,扶手上遍布了各种细小的刮痕。
清玄不明所以,还未等他问出口,只见李易嗓音柔和的说道:
“拿去给他,他那张椅子太大了坐不稳,坐我这张。今日我让他坐稳椅子,明日他教天下人修行。”
清玄双目一瞪,身体微微向后仰,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