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乔岩婉拒了同学的邀请,回了金安县。
回到家,他没有直接去找丁光耀,而是见了曾经的老领导田文斌。
见到乔岩,田文斌并不惊奇,道:“前两天我才知道你了省里培训,在这个节骨眼上,避一避是对的,丁书记这是在有意保护你啊。”
乔岩坦然道:“这就是正常的培训,估计是外面过分解读。我又没做什么,不存在躲避。县里最近什么情况?”
田文斌起身关上门道:“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一切照常进行。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流在涌动。我听说有些人开始搜集证据,准备向丁书记发难,那些被打压的人肯定会奋力发起反扑,金安又要大乱啊。”
乔岩清楚丁光耀的做事风格,办事滴水不漏,合理合法。他们攻击的方向无非是华安公司的进驻,但背后是国企南江投资公司,而且程序上依法依规,找不出任何漏洞。就算违规,只要不存在利益输送,压根无法撼动。
田文斌善意提醒道:“乔岩,你的人品还是了解的,肯定不会干出圈的事。但有些事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你必须时时处处小心谨慎。尤其身边人,谨言慎行,谨小慎微,不去过多议论这件事,更要提防着他们放暗箭。”
“什么人最可怕,不一定是站在对立面的人,往往就是身边的人,这种人狠起来,远比别人下手更重。别看着平时对你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内心里充满了嫉妒和愤怒。可以不如他,但不能超过他,何况你是丁书记身边人,万一有事,这些人会立马变脸,把矛头对准你。”
“你想啊,他们不敢惹丁书记,总得找个出气口吧,其他人犯不着,只能发泄到你身上。我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制造焦虑,从现在开始,你就得防着点。所以说,现在躲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田文斌一番肺腑之言,乔岩能感受到真诚。但有些事要来临,挡都挡不住。乔岩笑了笑道:“田书记,为什么我回来了先找您,就是想听听您的看法。刚才一席话,我都听到心里了。不过,我已经看开了,大不了再回纪委,您不可能不要我吧?”
田文斌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想要你了,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上任书记杨晓春的秘书邹志强,结局还是圆满的。临走时让他下了乡镇,当了镇长。这次又提拔为书记,比较一帆风顺。前提是杨书记为人和善,能力一般,没给金安做什么贡献,但也没得罪多少人。”
“而丁书记来金安县后,用力过猛,下药太狠,树敌太多,短短一年抓了十几个官员,清洗了好几个势力,虽然起到一定震慑作用,但残余势力仍然在搞小动作。听闻林福东这棵大树倒下,个个摩拳擦掌,远的不说,陈云松已经在暗暗发力了。”
“这些人当惯了地头蛇,岂能让外人骑到头上欺负。县里的事,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参与,就算安排你什么,也已培训为借口推了。丁书记那边,能不接触就别接触了,不管怎么样,先得保护好自己。这时候要再出头,对你很不利啊。”
“还有,前阵子不是任命姜泽成为城投公司经理吗,告诉他,能推就推了,千万不要往火坑里跳。就算丁书记这次没事,迟早有走的一天,将来那地方必出事。要是别人清算,城投公司首当其冲。守了一辈子好名声,别最后在这方面栽了跟头。”
俩人聊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家中,乔岩躺在床上仔细想着田文斌的话,有一定道理,但不能全信。他是站在纪委的角度去思考分析问题,忽略了人情关系。不管怎么样,丁光耀对他有恩,在这时候选择退缩,甭说对方瞧不起,外人也会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