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芊轶想着那粉色的床单和被罩,想到他每天都要盖在身上,一时忍俊不禁。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笑着说,“那我走之前把床单和被罩给他留下。”
她总是看不清赵靳尘对她的态度。
连夜去海边找她,在她痛经的时候替她揉肚子,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飞醋。
但他又总是欺负她,因为不小心接到了他的电话而发怒,在床上念着乔年的名字,昨晚还那样羞辱她。还有好多好多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苦笑着仰头看着天花板,想着可能人在离别前会自动删去对方对自己的伤害,只是将美好的回忆留在心间。
吃过早饭后,她直接驱车回了家。
看着家里昂贵的木桌和书柜都被搬到了院子里,她愣了一秒,而后走向继续搬东西的曾友。
曾芊轶颤抖着唇问,“爸,怎么了?”
曾友看着女儿的样子,安慰着说,“房子被抵出去,我们换个住处。”
曾芊轶看着父亲强撑着笑容来安慰自己的样子,一时苦笑不得。她仰头看着搬着东西出来的妈妈,“我来帮你们吧。”
她问李萍韵,“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这个家,她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住在这里。如今就要搬走,她心里说不出的不舍。
李萍韵将东西放到脚下,拉住了曾芊轶的手,“就怕你难过,才没有和你说。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公司现在就不做了,及时止损钱刚好能补上亏空,这样我们还能留下一套房子。”
曾芊轶仰头摇头,还是难过地落下了眼泪,“都怪我,是我不能说服赵靳尘。”
曾友过来,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女儿,你听爸爸说,是爸爸当年做了不仁不义的事情,如今赵靳尘不愿意帮忙爸爸也没什么怨言。”
曾芊轶转头,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我做不到像曾经那样面对着他,一想到他假装孝顺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你要是想和他继续过下去,爸妈也是支持你的。但如果你过不下心里的坎,想要和他离婚,爸妈也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曾友笑着安慰她,如同记忆里的模样。每次她不开心,曾友都是这样笑着揉着她的头。
李萍韵说,“宝贝,妈妈还是建议你不要离婚。演艺圈的水深,单单只有陈莹未必能护得住你。只有你背后的靠山是赵靳尘,你才能远离潜规则。”
曾芊轶泪如雨下,她觉得更加愧疚了。他们对她那样好,她却什么也做不了。还要仰仗着当初父亲为她定下的婚姻而保障自己的幸福。
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那句“我们已经离婚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说出来,他们只会更加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