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入这乱军之中,连他逃往何处都不知道,如何将其抓回来?
薛仁贵走出营帐,却恰好遇见几十名唐军骑兵从另一方向飞奔而来。
他们正是跟随庆修的那一路唐军。
“薛仁贵,庆将军有令!”
来者亮出军令,薛仁贵马上半跪在地,等待军令。
“将军命令你不需要再追杀岭南王,让你的人就地休整,不管此行抓了什么俘虏,都算任务完成!”
“可我还没抓到岭南王……”
“这是庆将军的军令,你若是有什么异议可以与将军说!”
士兵根本不打算听薛仁贵多说,即刻勒马返回。
薛仁贵神色沮丧,虽说他们这一战也抓了一条大鱼,可相对于岭南王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他并不知道,一直在远处的高地观望整个战场的庆修,早就看到冯盎仓皇逃跑,连向哪个方向逃亡都看的一清二楚。
但庆修却并没有下令追杀冯盎,甚至也没有帮助薛仁贵指正方向,而是选择放任其逃走。
原因也并不复杂 ,冯盎一旦死在此地整个岭南必将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
到时各地军镇必然会纷纷自立,岭南再也不是原先的铁板一块。
如果庆修是携带着几万重兵征讨,这局面确实是有利他将其逐个击破。
但他要打的却是一场迅速快捷且兵力有限的闪击战,必须要让岭南能够成建制的迅速臣服于大唐。
如此一来就必须让冯盎活着,而且还要在岭南将整个冯氏一网打尽,免得有漏网之鱼逃走为日后埋下隐患。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这片战场上的残军只有他有能力将其收拢。
必须得让他把这些岭南仅有的有生力量全部都收整起来,才能方便让他们全部都踩进自己下一个圈套啊!
薛仁贵当然想不到庆修这一战略层面,只是郁闷的以为庆修对自己失望,甚至还觉得以后他很难对自己委以重任。
越想越觉得苦恼!
恰在此时,从占城中飞速赶来的传令兵带来了王居义的口信,邀请薛仁贵一行人京城暂且休息。
“诸位兄弟今日解了这围城之危,也算是救了我们全城上下所有军人的命,还请到城中一叙,略备薄酒小菜不要嫌弃!”
“不必了,这仗还没打完,冯盎也逃了,还得从长计议……”
薛仁贵完全没有半点兴奋,若不是他们从头到尾都观战到底,还以为是他打了败仗。
信史不解,“将军此言差矣,你们可是以两千硬撼七万大军啊!”
“那都是庆国公的功劳,唉,罢了!烦请告诉你们将军,我们先不去了,等活捉了冯盎再说!”
薛仁贵招呼一声,士兵们随即便押解着那只剩下半条命阮志明,上马启程与庆修会合。
传信使者看着薛仁贵等人离去的背影,呆滞许久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打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胜仗,怎么表现的比打败仗还难受?
“这要是也算不得胜仗,那我们守城守了这么久,还搭了那么多兄弟们的性命…”
传信使者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他们还以为能守住这座城就十分不易。
和薛仁贵一比连个屁都算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