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也是下臣看着长大的,殿下的品性,下臣自是知道个一二,如今,宗族残杀,殿下也手握屠刀,枉杀忠臣,下臣一个忠心无二的宗室竟沦为阶下囚,可笑啊。”信陵君仰天大笑了两声,在这阴森的地牢中激起了回音,全然不顾站在地牢外的缘遥。
就在刚刚,太师的人来找信陵君,说这一切是缘遥的阴谋,不能相信缘遥。信陵君一下子也不知该相信谁,太师桓杨并没有害他的理由,缘遥虽是宗亲,但权力相争必有阴谋和流血,莫非缘遥是要借他的手除掉缘祁,这是要让他硬生生地咬缘祁一口,如果这样能保命,他当然愿意为之,但他必须要咬一口将脏水也一起吐出去,不能咬一口,脏水还在自己身上。缘遥若是借刀杀人,自是不会管这脏水在谁身上。
“王叔为何笑?”
“殿下在害怕,害怕失去太子之位,武安君一身军功,又手握骁骑军兵权,如今,又与信安君结亲,连代大王亲政的八王子也动不了他,殿下这是以卵击石。”
即使坐在这阴暗污秽的牢房,信陵君身上还是有王者之气,辛彦之正面与他对质,却被信陵君在气势上震慑住了。原来,他还是心虚,没有缘遥的王族威严,他并非真实的嫡王子,稍有吹胡子瞪眼之人,他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信陵君的气焰辛彦之也感觉到了,能让信陵君在缘遥面前如此嚣张,无非就是他觉得缘遥手上无权又不受宠。辛彦之的牙齿咬到了一起。
“王叔应该知道,刀出鞘必噬血这个道理,侄儿今日来,是在帮王叔,叔父应该替长风世子想想,若是王叔真替武安君背上刺杀嫡王子的罪名,侄儿相信,信陵王府也会不得安生。”辛彦之在面对政敌时,牙尖嘴利,他太知道在气势上赢了对方意味着信心这个道理了。
信陵君咬着牙齿看着辛彦之。“不愧是大王的儿子。”
辛彦之现在可以笑了,他看到了信陵君的恐惧,他笑着跟信陵君聊起他父王。
“王叔了解父王就好,侄儿离京四年,怕是还没有王叔了解。王叔好好想一想,侄儿先回宫了。”宫中对君王复利的传言,连辛彦之一个外人听到都心惊胆战,更何况是同父异母的胞弟,辛彦之将事情说得模糊,他要让信陵君自己去想象,人的恐惧皆是因为想象。
辛彦之和阿郭刚离去,信陵君的儿子长风世子来到廷尉司。
“父亲,孩儿已经查到,父亲被抓是因为桓杨捏造证据。”长风世子是禁卫军左卫军将军,手握兵权,也非等闲之辈,是信陵君的嫡子,与他的弟弟庆嵘一样,有着信陵君如出一辙的鹰勾鼻,此时他眼里闪着不温和的光,让他看上去一脸奸诈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