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缘熠反而更平静了。他毅然走出会元殿,脱冠跪在会元殿前。此时,脱冠这种足以轰动祖上的事,才能将他的冤枉闹大,跪在会元殿前,缘熠心里仍在想着,越大越好,最好大到不可收拾,缘熠是心狠的,也是能屈能伸的,他不怕丢人,也不怕宫中之人看到他失势,他反而希望越多人看到,他就是要借自证清白来压制他父王的性子,只有这样,他父王的自大才会被这股谣言所嵌制,才会转头维护王室的体面,维持自己在臣子面前所呈现出来的仁慈。
缘熠咬着牙在他父王的会元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庄贤娘娘也拼命求情,这才保住缘熠的王子之位。虽然保住了缘熠的命,但他脱冠跪在殿前的举动,在后宫的谣传中发了酵,让他与辛洛的关系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缘熠一天一夜跪在会元殿的事,轰动宫帏,缘遥也听说了,一直以来,他在江波殿就数次听到阿郭提起缘熠,每一次提起他,都是跟辛洛的名字一起提起的,缘熠的名字在缘遥心中的火气上加了一把柴。在他的案前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河宗铃,河宗蒙的小女儿。曾经的西南是怀姓河宗氏的属地。
河宗氏与复氏同为怀姓九宗,河宗是怀姓九宗的大宗。北冕国一直尊的是怀姓九宗,在他祖父成王昼司驾崩后,一直被武力压制的北冕国,内部又开始蠢蠢欲动,最先跳起来反对复氏江山的就是那些被他父王礼遇的九宗贵族。死人已无对错可追究,怀姓九宗只能将心中这股怨气都撒在新朝继任者君王复利身上,君王复利继位这一年23岁,比他父王昼司更年轻,也更知道北冕国的矛盾点在哪里,为了压制九宗贵族,他继位后,便大刀阔斧地革新,毅然调转他父王的执政路线,主张抑制兼并,以法治国,令行禁止,依法治人;设身处地,以宽容人;扬人责己,以功归人;论功行赏,以奖励人。不论亲疏远近,不管你是贵族、是王族、是九宗,在国法面前人人平等。一律按规矩办,一碗水端平。这样就能做到大家心服口服。这个法案本应该可以平三股势力中的暗流,却倒打了九宗这个享了快四百年特权的宗族部落,在这三股势力之中,九宗只有名声没有能力,他们已经习惯了沽名钓誉,现在连这顶帽子也被一个不正宗的自家人拿走,这口气也咽不下。终于引发了那场打了三年狮岗之战。
狮岗之战以邓荣的胜利而结束,邓荣也因此战一举成名,在邓荣之前,外军已三易主帅。北冕国最有军事指挥才能的邓图早在成王建国的第七年,因旧伤复发不治而亡,中军正帅剑洪也身负重伤,上军主帅萧参的增援被挡在了离岩前城不远校杯石山,司马是君王复利的四叔,平原君复肃,在都督阵前时,被怀姓将领河宗蒙一箭射中脑袋,可以说,平原君死的正是时候,平原君与平春君都是先王的弟弟,也是现任君王复利的叔叔,在君王复利继位之初,没有少制造问题,若不是平原君自己选了日子死掉,君王复利也迟早对他下手,就像一年后死掉的平春君,不仅死了,还被罚没了宗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