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赤练,是我师门中的灵物,年岁只怕比我还高。”茶翁道。
“嗯?不是茵子的传家之宝么?”吟儿奇问。
“茵子的爷爷,是我的掌门师弟,与我一起专攻寒药。”茶翁笑,“然而,他多年前做错了事、自尽伏罪,我收养了茵子的父亲,养育成人……奈何,几年前,他夫妻二人皆因配制寒毒而死。”
“是这样。”林阡吟儿皆点头。
“说起来,这水赤练的脾气实在古怪,因为速度太快、世间少有,它平时都是懒洋洋的,不搭理人或物。不过,它在见到谁可能追上它时,都会极尽可能地去试、去耍。”茶翁说时,林阡忆起昨夜水赤练的种种贱样,恨得咬牙切齿,却也醍醐灌顶。
“……”连吟儿都无语。
“所以,当日它从竹篓里窜了出去,应是见到了又一个可耍之人,束鹿三兄弟与你四个,我皆是有所见闻,想来该是你了。”茶翁笑。
“几十年前,它也耍过很多人,包括完颜永琏的高手堂?”林阡联系到昨夜之事。
“不错。诸如凌大杰、尹若儒、徒禅勇,都被耍过。不过,差点就被尹若儒抓住了,那人速度实在太快,若非水赤练机灵、把他引到了一处陷阱去,可能早就死于非命。”茶翁说时,林阡心底雪亮,怪不得,有个陷阱救命,这很可能是水赤练为了防止自己抓住它,而故意事先就耍好的赖。
好一个狐狸,它真是狐狸,幽了这许多高手的默,还令凌大杰、尹若儒等人记挂了这么久。试想,尹若儒可能还以为当年那个害他没捉到水赤练的陷阱是巧合吧?
不过,就算凌大杰和白衫人知道这畜生狡猾、知道附近可能存在陷阱……但人家水赤练还懂得与时俱进呢,人家改把陷阱找在灌木丛里了——!
忽然间,林阡觉得胸口说不上来的堵,不止是凌大杰那一拳,还有白衫人的剑气,勉强坐下,着脚上的血,不是红色,而是绿色?林阡立即明白,自己内伤不轻,眼睛都花了。努力调匀气息,不教他们担心。
“徒禅勇?也是高手堂的?!”吟儿听茶翁说完就瞠目结舌,这比说柳五津英俊还要教她吃惊。
那个徒禅勇,不是在陇陕的时候跟柳五津打仗,被柳五津诱下了战马然后马被偷走导致一败涂地的吗?不是在青州的时候一到徐辕发威就下令赶紧鸣金收兵沦为笑柄的吗?不是在潍州和沂蒙战场上屡打屡败老是气得吐血就差没上吊的吗?他,也是高手堂的?!
“也是后来才变的。”茶翁笑起来。
“那我昨夜遇上的,应就是尹若儒了。”林阡强忍着胸口灼烧,把昨夜事简要对他们陈述了一番。
“嗯,听你形容,是他无疑。如今他是乣军统领。”茶翁道。
“咦,忽然发现,高手堂里的人,负责的都不一样。”吟儿丫头愈发聪明,“尹若儒是乣军统领,凌大杰是护**,徒禅勇是花帽军,薛无情是南北前十,邵鸿渊跟十二元神有关……别人呢?”
“完颜永琏的高手堂,一共十个人。以控弦庄的前任庄主‘战狼’为首,传言他武功最是高强,而今正于南宋为细作,谁人都不知他目前身份。”茶翁道。
“果然,还有控弦庄。”吟儿眼睛一亮,点头。作为银月的前任,楚天阔、王淮、孙长林、程沐空等人的直接上级,战狼显然是完颜永琏在金宋棋局上落的最厉害的一子。
“第二类,是以岳离、封寒二人合称的天尊地魔,在完颜永琏征战北疆的每场战役,他二人皆是随行,战功卓绝,身份显赫。目前,封寒应该还在北疆。”茶翁道。吟儿和林阡都听过岳离,此刻就在完颜永琏身旁。
“第三类,则是薛无情,南北前十主公,他因性情淡泊而少露面,故武功如何难堪比较,江湖中认为在岳离、封寒之间,他为完颜永琏负责对付南宋武林,迄今已几十年。”茶翁说,吟儿道:“是了,南宋武林,也是跟他渊源最久。”林阡点头,气息仍未恢复,这感觉前所未有,心不禁暗暗称奇。
“第四类,‘焚膏祭鬼’之邵鸿渊,一心研武,身不负职;接下来,并驾齐驱的第五类,是乣军、护**、黑虎军、花帽军、紫茸军的五位首领……一干人等,全数得上河朔名流。”茶翁说那五类人的姓名时,林阡一个都没听到,不知是因耳鸣,还是短暂失去知觉,按紧了桌椅强行支撑着,却觉得桌椅快被自己胸口的热气给烧了。
热气沸腾,几近爆炸,这种感觉,只有魔门时期有过,断崖上,对面是徐辕所领八大高手时,还有,墓室三凶的地盘,对面是金北的七**十时……
不好,难道是走火入魔,怎会在这里走火入魔!?怎能在此时走火入魔!
可是现实总是不受思维控制的,随着一声巨响林阡明明知道不该劈掉身边桌椅,可还是一刀就将它们一起劈了,正自对话的茶翁、吟儿两个,万万都想不到会有这一幕出现,瞠目结舌站在原地,一时都不知他是人是魔,他们是该进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