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管家也有管家的难处,做得好是应当的,做得不好了,谁都能来敲打你几句。
可太太凭什么敲打她,太太不过娘家家世好些,可她自己不争气,做了人家的夫人,却关起院门过日子,不敬婆母、不事夫君、不理家事。
而她,只不过家世差了些,但比孙姨娘之流也高了百倍,她父亲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商贾,她当年自带十万两嫁妆嫁给陆润生,几年后又生了陆家唯一的儿子,她本人又有才干,待婆母夫君无不恭敬,那由她管家是理所应当,太太凭何置喙!
一肚子气没处发泄,邱姨娘只好把林妈妈训斥了一通,叫她往后好生约束自己,少在玉菡耳边煽风点火,并罚了她一年的月例,而后,命人将秋爽斋收拾出来,随意指了几个丫鬟过去。
茵茵吃了半年来最好的一顿饭,饭后又立刻来人领她前往新居。
秋爽斋在内院的西南角,地处偏僻,若说陆家子孙的居所都围绕正院而设,男东女西,那秋爽斋显然在这建筑群之外,就像外层突然冒出来一个院子,离得老太太的翠微堂和夫人的重霄院最远,请安不便,每日须得比旁的姐妹早起一刻钟。
不过相比于在厨房打杂,茵茵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调来伺候她的丫鬟共有六人,不像旁的姐妹有十几人之数,这些奴婢的为人处世,干活儿利不利索暂且看不出来,茵茵只能看出来她们相貌平平。
奴婢也代表主子的脸面,从来在内院伺候的就没有容貌不美的,可见邱姨娘给她送的奴婢是什么等次。
领头的大丫鬟叫兰香,十七八岁年纪,容貌最出挑,看得出是个爱管事的,一来便自觉领众人先去见过茵茵,而后给她们安排活计。
谁人干擦洗烧火盆,谁人去把新被褥、帘子、屏风等物件收拾摆放,谁人将院子里急需但缺少的用具记录下来去库房支领等兰香全都安排得妥妥贴贴,她自个儿当然捡最轻省的活计——给茵茵泡茶。
一点无关痛痒的偷懒茵茵并不介意,相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