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柳云湘问。
“我怕事情生变,还没送出去。”
柳云湘点头,今晚之事断不能出错。若吴家一直在肃平王府门前不走,那他们的行动只能先取消,可肖夫人还病着,只怕等不起。
柳云湘揉揉额头,“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来到肃平王府外,果然很多百姓围在那儿,柳云湘跟着子衿挤到前面。
王府门前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盖没有盖,吴浅浅的尸体在里面。而吴家人穿着孝衣,有三十来号人,跪在前面。
领头的是个妇人,其他人都在哭,唯她挺着腰,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定在那儿,可她头发白了,满脸苍凉。
这妇人是吴夫人,不过四十来岁,就在一年多前,她见她的时候,她还一头黑发,脸上带着温婉柔和的笑,一丝老态都没有。
“吴家将女儿的尸体放到王府门前,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有百姓在议论。
“这吴浅浅昨夜在映月轩撞柱自杀了,听说当时肃平王在那儿。”另一个人道。
“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许是想向肃平王求情,救她父亲,而且……”那人又压低了一点声音,“当时在场的还有好些官员呢。”
“朝廷不是命令禁止官员狎妓?”
“呵,肃平王在那儿,谁敢管?”
“也是。”这人憋了一下,又道:“只怕这吴家姑娘死的不清白啊。”
“所以吴家人咽不下这口气啊。”
肃平王府的大门一直是紧闭的,这时慢慢打开了,陆长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露面,下面倏地就安静了,只听到吴家人的哭声。
陆长安脸色不大好,他先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吴浅浅,而后走到台阶前,看向吴夫人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吴夫人抬头,眼中倏地燃起一团怒火,可她努力压抑着:“我家老爷如今在狱中,家中只剩我们这些老弱妇孺,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先求王爷饶我们一个不敬之罪。”
陆长安眯眼,“吴夫人,请明言。”
“我就是想问问王爷。”吴夫人紧紧盯着陆长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女儿浅浅,她为何会撞柱子?”
“吴夫人可以问映月轩的人,可以问昨夜在场的其他人,为何独独问本王?”
“他们的话,我不信。”
“本王的话,你便信?”
“信。”
吴夫人苦笑了一声,“大约五六年前吧,我家老爷跟我说过,说可惜了肃平王世子,他是个心如明月,澄澈干净的人。”
听到这话,陆长安脸色猛地一青。
“虽然人都会变,可肃平王在百姓中名声极好,想来是没有变的,所以我来问王爷。”
这话旁人听着没什么,可在陆长安听来,等同于扒了他的脸皮。
他盯着吴夫人,盯了许久,继而沉下一口气,“吴姑娘已经去世,实在令人可惜,本王能理解夫人的心情,不过夫人还是多为活着的人考虑一下吧。”
吴夫人皱眉,“王爷什么意思?”
“吴大人犯了奸杀罪,按律要经受鞭刑。”陆长安嘴角扯了一下,“吴夫人觉得,他能挨多少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