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急着出门,想绕开柳云湘,但每每被她堵住路,只能急道:“确实是一千五百两,姑奶奶别堵着路了,我得赶紧拿银子还给人家!”
柳云湘冷笑,“可我刚从前院回来,问过赌坊那些人,他们说是一千两,怎么到你嘴里就是一千五百两了,这多出来的五百两,你是要吃了不成?”
程氏瞪大眼睛,一时傻了,没想到柳云湘已经去过前院了。
“我……”
柳夫人听此,气得一拍桌子,“云昌家的,到底怎么回事?”
程氏打了个哆嗦,钝钝转过身子,“定是……定是姑奶奶听错了……”
“将他们叫过来仔细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柳云湘道。
柳夫人冲甘嬷嬷点了点头,甘嬷嬷正要出去,程氏忙道:“是我听错了,确实是一千两,不用去喊他们了。”
柳夫人气得直喘气,再傻的人此刻也清楚怎么回事了,为了救她公爹,她不出银子就罢了,还要从中谋利。
这程氏分明知道府上什么情况,她丈夫被关在刑部大牢,她一病不起,求人无门,想打点却凑不出银子。
可为了帮他们二房,她还是硬生生挤出来这一千两,连自己所剩不多的首饰都搭进去了。
他们二房但凡知道感恩,便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程氏见柳夫人这般,磕磕巴巴的解释了好多,见柳夫人脸色还没有好转,只得先将那些首饰放下,道:“我拿这银子先将赌坊的人打发走。”
说着,程氏赶忙跑走了。
“甘嬷嬷,你跟着她,定要看她将银子给那些人。”柳夫人冲身边甘嬷嬷道。
甘嬷嬷点头,“老奴这就去。”
此时厅子里只剩柳夫人和柳云湘,母女俩心已经远了。
“当年我出嫁,你给我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这份嫁妆让我渡过了很多艰难的时候。”柳云湘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走到柳夫人跟前,将之放到桌子。
“这里是十万两。”
柳夫人瞪大眼睛,“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夫人只管拿着就是,当我还你当年给的那份嫁妆了。”
柳夫人看着桌上的银票,鼻子发酸,双眸模糊,她想起当年自己给女儿准备嫁妆时的心情。侍郎府非是那些世家,家底不厚,因怕女儿被侯府瞧不起,她将自己带来的嫁妆中一多半拿了出来,东拼西凑出十多箱。
但其实折合下来也没有十万两,她给的多了很多。
“我给你的嫁妆,从未想过拿回来。”
“您还是拿着吧,欠您的会让我觉得不安。”
“云湘……”柳夫人抬头看向柳云湘,“娘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你就不能原谅娘吗?”
柳云湘退后一步,“我可以原谅啊,但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么?”
“当然能,娘会尽力对你好。”
“您也说了需得尽力才行,可真正的母女,感情都是自然流露的非是刻意的,所以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既然两厢都别扭,还是这样不亏不欠的好。之前答应你救柳侍郎,我不会食言的,这些银子你自己留好,将来给云珩娶媳妇用吧。”
说完,柳云湘往外走去。
晚上,柳云珩过来西偏院跟柳云湘他们一起用晚饭。
“娘跟二叔和大嫂他们说了,让他们尽快找房子从侍郎府搬出去。”
柳云湘叹了口气,“这一家人脸皮极厚,定会想各种招数留下来。”
“不会吧?”
柳云珩话音刚落,隔壁有人喊道:“不好了,奶奶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