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再见。”裴宣举起杯敬了一敬喝干了。
送裴宣离府后,柳云湘回来见严暮坐在台阶上,正仰头看着夜空。今夜月朗星稀,将院子照的如同铺了一层白霜。
柳云湘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望夜色。
柳云湘皱眉,“这老头竟没与我告别。”
“他托我转告你一声,说他不喜欢送别。”
“他那么大年纪了,何必还往外跑。”
柳云湘能理解老头的心思,许是十几年前,他就看到了大荣的颓势,他老了,无能为力了,救不回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尤其这一年,内乱外患不断,皇上亲信奸佞,无视百姓疾苦,大荣已开始慢慢腐烂了。
“他说我身上流着秦家的血脉,不论我认不认,都得替列祖列宗撑起大荣。呵,这老头够奸猾的,自己躲远远的,却要我无私奉献。”
“我只想把那人亲手拉下皇位,为严大将军洗雪冤屈,将他的尸骨埋进祖坟,让这昏君跪在他坟前谢罪。”
柳云湘抱住严暮的胳膊,头枕着他肩头。
“将这昏君从皇位上拉下来后,大荣不能无主,谁该坐上那位子?秦飞时?陆长安?”柳云湘长长叹了口气,“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严暮嗤了一声,“谁爱坐谁坐。”
她手里提着药箱,心里盘算着长公主的病,原是肝火旺盛,她已经给她开了降火的方子,服用一段时间后,如今心口不闷了,又开始头晕目眩了。
这方子要怎么开,怎么改,她正琢磨这个。
经过一个小园子的时候,听到有哭声和吵闹声,曲墨染望过去见两个穿着不俗的女子正阴阳怪气的对骂,两人身边的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一个比一个哭得急。
而长公主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慕容璟娶再多女人,都与她无关一样。
又往前走,遇到了慕容令宜,一个嬷嬷试图拦她,但被她回身踢了一脚。
“狗奴才,不想活了!”
那嬷嬷往后趔趄了两步,想追又不敢追的样子,“郡主,长公主命奴婢看着您,不许您出府。”
“我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不能出府!”
“郡主……”
“滚远点!”
慕容令宜大步走来,与曲墨染在走廊碰上。
她斜睨了她一眼,“我娘的病还没好?看来你医术不怎么样啊,呵,那我娘还不换个大夫?”
“长公主是心病,郡主有时间可以多陪陪长公主,逗她开心。”
“本郡主用你管?什么卑贱的东西!”
说完,慕容令宜冷哼一声朝外面走去。
曲墨染沉了口气,望着曲墨染走远,她继续随婢女朝东院走去。
“曲大夫,我们私下里都说您和长公主长得真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