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次主理皖南命案的临安侯世子?”
“不错,他来求朕赐婚。”
姚纨懿听着有些耳熟,思忖片刻就想起来:“陛下之前不是为他和沐府嫡女赐婚了吗?”
“不错,是沐府嫡女沐一婉。”岳稚垣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他先要求娶的是其姐沐一婷。”
“沐一婷?那不就是……”
“废帝贤妃沐氏,育有一女。”
姚纨懿立刻就明白了岳稚垣的纠结之处。
“这次世子在皖南险些被刺,恰好遇见了探亲返家的沐氏母女,为避开不轨之人的耳目,一路上是装作了夫妻行事……”
姚纨懿身为女子,心思更为细腻一些,原本还以为临安侯世子是怀了报恩的想法,现在听来更像是早已对沐氏情根深种了。
“他说他对沐氏之心,如朕对纨纨一般,此生所爱,难以割舍……”
姚纨懿看着他,毫无征兆地开始掉泪。
“怎么哭了?”岳稚垣温柔地为她擦拭,却被姚纨懿的小手抓住。
“臣妾此刻才知道,从前与陛下错过了多少日子……”
“纨纨……”
“不要让临安侯世子与沐大小姐抱憾终身,陛下……”
若说白日里让沐远滔和林宴许送沐氏母女去白马寺只是缓兵之计,直到这一刻,岳稚垣才真的下定决心成全这两人。
“那就这么做吧。”
拥着姚纨懿在怀,岳稚垣想着,还有不到九个月的时间,他就要成为一名父亲了,岳稚圯、温和颂,还有冀州王氏,他都要尽快解决了才好。
他是九五之尊,大夏的皇帝,当然要给自己珍爱的女人和孩子幸福和安定才好。
昭祥宫诊出喜脉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后宫,各宫主子反应倒是值得深思。
承玉宫一反常态地没有什么大动静,德妃不过是懒洋洋地拿着拨浪鼓哄着摇篮里的小公主:“没用的东西,慌什么。”
怀上不算本事,能生下来才作数,要说她最不怕谁诞下皇子,当然是这位看似尊贵的大凉公主了。
反倒是在祺舒宫翻阅着后宫账册的贤妃在旁人没注意的地方渐渐失了神。
“到底还是怀上了啊……”
“娘娘,这是刚做好的杏仁酪,您尝尝?”
贤妃只是示意她放在一边就好。
侍女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关切地问道:“娘娘怎么了?”
“无事。”
“可是为了昭祥宫的事儿?”侍女宽慰道,“就算她怀了皇嗣,也不会动摇娘娘的地位,您可是堂堂内阁学士之女,一品贤妃,如今又得了陛下的圣旨代理后宫,宁坤宫之位自然非您莫属。”
她确实想要那个位置,但却不是为了一国之母的尊荣,而是想要名正言顺地站在他的身边罢了。
上一次,她输给了祁蔓,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姚纨懿。
其实只要他回头,都能看见她在默默等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