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老泪纵横,他将女儿的唯一骨肉揽入怀中,连声说好,心中对当今皇后娘娘可谓是感恩戴德,再无怨尤。
“人已经送到了?”
岳稚垣见姚纨懿慢悠悠地剥着荔枝:“胡维安应该激动得快晕过去了。”
“胡大人自然是要感念陛下慈悲的。”
“只是这时机算不得好,朕总忧心有人会在背后非议是你疏忽大意才令公主夭亡。”
姚纨懿拈着芊芊玉指拨拢着铜盆中的清水:“陛下都不顾祖训,执意要立臣妾为后,害怕这一点点非议?”
“你呀,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若不是看在德妃实在难舍的份儿上,确实应该在大典之前送出宫的。”
“听说大理寺卿已经为她寻到不错的人家。”
姚纨懿闻言挑眉:“陛下怎的知道这么多,莫不是后悔了?”
岳稚垣无奈:“又胡闹了,这不是今日宴许提到了。”
“真的?”
“千真万确。”
姚纨懿本就是与他说笑的,没一会儿就装不下去泄了气。
“纨纨还是不愿搬入宁坤宫?”
姚纨懿抬眼望向眼前的男人,笑意缱绻:“昭祥宫有何不好?”
“自古以来,讲究乾坤相伴,这昭祥宫到底不是中宫皇后的居所。”岳稚垣嘴上如此说,却也明白姚纨懿心中所想,“罢了,纨纨是朕的妻,昭祥宫便是我们的家。”
“陛下最是明白臣妾的心意。”
两人一坐一立,遥遥看去如同一双璧人一般。
正说着林宴许因着家中夫人即将生产,每日都处在焦虑之中,就听到殿外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由得相视一笑,准备迎接那两个磨人精了。
川梓和远青哭丧着脸,脚步踌躇:“两位小主子哭闹着要见陛下和娘娘,奴婢们实在……”
姚纨懿岂能不知这两个混世魔王闹起来什么样子,笑着冲她们招手:“抱过来吧。”
岳稚垣接过岁岁,姚纨懿搂着年年,没一会儿这哭声就渐渐小了下来。
“年年重了不少,要抱不动了。”
姚纨懿自然不比岳稚垣有劲儿,只能将年年放在身前的腿上,敦实的小皇子倚靠在娘亲胸前,露出一副餍足的神情。
岳稚垣心中醋意泛滥,佯装正经地说道:“年年再大些就不能这么黏着你了,以后可是要做天子的人。”
姚纨懿大惊:“年年尚未满周岁,陛下就已经要看得如此长远了吗?”
正是因为这孩子长大后要肩负天下人的福祉,幼时的幸福时光才值得好好珍惜。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父母的对话,年年又往姚纨懿的怀里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