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竹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是不可思议。
饶国东有东岛国,二十几年前常有海盗劫船,自从当今陛下登基,与东岛国互通商贸,如今是两国和乐,也再没有传出海盗劫船之事。
南面群山环绕,南姜部落早已臣服。
西有幽国虎视眈眈,但有萧家军镇守边疆,近年也算安稳。
北有白国,与饶国有联姻,华钦风的母家,也一直是相安无事。
再没有听说过哪里有山匪强盗,还敢如此明目张胆抢官银,更是闻所未闻。
“是,父王很生气。户部说一时间难再调出这么多银子,所以这丢失的十万两一定要找回来。可是……”华钦风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谢玉竹缓缓接过话:“可是朝廷没人敢接这个案子,怕凶狠的山匪,还怕找不回十万两银子,惹火上身?”
华钦风轻点头:“护送的都是中都派遣的精兵强将,统统都没有生还。这些中都城里的大官,在朝上是能说会道,哪里见过杀人这般场面。我想……”
他看向了谢玉竹。
“王爷想去?”
华钦风睁大了眼,终是应了一声。
“兵部的尚书侍郎年纪都不小了,若真要带兵动刀动枪,我堂堂一个王爷,又是武将,首当其冲。”
“父王安排你去了?”
摇了摇头,谢玉竹问到了重点上。
“还没有,父王留下几位尚书正在议论此事。但是,张星河说要去,问我是否愿意同去,他去向父王请旨。”
谢玉竹看着他的脸,问道:“王爷着急回来找我,是问我的意见吗?”
盯着她的眼眸:“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谢玉竹轻轻笑了笑:“王爷是怎么想的?”
垂下眼睛,慢慢说出内心的想法和纠结:“我知道自己的能耐,杀敌砍人我自是不会输给任何人,但破案找白银我没有一点经验,只怕找不到山匪,我去也无用。”
“若要出中都,不知何时能归来,留你一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若是成功找到白银算是立功,自是能扬眉吐气,若是没有成功,我们好不容易在父王面前留下的好印象,是不是都打了水漂,回西陲就更加无望了?”
说完,华钦风又抬起头,望着谢玉竹,希望能从她嘴中说出些什么,解开他心中的迷雾。
华钦风本没有想那么多,可在出宫一路回到王府的时候,脑中突然间就闪现了这些,好像本能反应一样,在脑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在张星河那里燃起的激昂被一点点腐蚀殆尽。
谢玉竹吃了一惊,缓了缓神:“王爷怎么会想那么多?”
华钦风疑惑地问:“跟在你身边久了,自然也能学得一点你的稳重,我这样不对吗?”
应该是对的,应该是好事。
可为什么这样的华钦风就一点都不像华钦风了呢。
“王爷考虑的没有错。但此刻我就想问问王爷,若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忧虑,你想去吗?若是只知道山匪抢了官银又杀了人,王爷会去吗?”
什么都不想?
那,自然是会去的!
华钦风双目顿时有了光亮,坚定道:“会,我定立马就出发,杀了那些山匪,替殉职的士兵报仇,也免得他们祸害更多的百姓。”
“王爷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便顺从心意,去做王爷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