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淑妃离开,便不敢再唤,连私下里都很少唤。
怕想起故人。
同样的,还有嬷嬷。
“咳咳,阿流,没事,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我从未觉得如此好过。”嬷嬷喝了口水,气息平稳些。
这声阿流,牵扯过往。
老流瞎了一只眼,罩着黑色的罩子,满头灰白发丝,鬓角两侧的发已全部苍白。明明才五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七老八十。
他睁着一只眼,目光闪烁:“王爷王妃以后要是知道了……”
“那就不要让他们知道。王爷一心要回西陲,最多一年半载,他一定会带着王妃离开中都。到时,你再拖一拖,晚两年将我的死讯告知王爷,他们也不会那么伤心了。”
嬷嬷温厚苍老的手轻轻握住老流那双因为握刀练箭而布满老茧的手。
愧疚道:“阿流,就是为难你了。”
老流摇摇头:“姑姑,放心,我知道了。”
嬷嬷点点头,笑得和蔼。
抬起头,有些浑浊的眼眸带着希望:“处乱不惊,意气自若,王爷长大了。阿流,淑妃娘娘在天上也会高兴的吧。”
“嗯,会高兴的。”
华钦风和谢玉竹逛街累了,中午就在安和酒楼吃饭。
吃了饭,谢玉竹没有要走的意思,华钦风便让朝阳去上壶好茶。
华钦风见她一直盯着窗外看,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呢?”
“安和酒楼是进出皇宫必经之地,张大人从皇宫出来,一定会路过这里的。王爷不也想听一听张大人在宫里都打探到些什么?”
一上午,华钦风虽陪着她逛,可她知道,他心底还是在想着事情。
她也是一样的。
华钦风没有否认,却说:
“宫里我也有人,想知道什么,长风楼会调查。张星河若有意瞒着,当面问也是白问。”
张星河赶着皇帝最生气的时候进宫,要么被拒之门外,要么被召见委以重任。
现在都没有传来张星河出宫的消息,定是被留下商量大事。
他虽说帮着王府,可做事有他的原则。有些事,知道了也未必会告知。
华钦风没想过让张星河说出所有,没牵扯到王府便好。
太子若出事,朝中多半人都会挺身而出,何须他出头。
谢玉竹转过脸:“王爷没问怎么知道张大人不说呢?”
扯开话题:“今日陪你逛街,别的事情明日再说。上午在翡翠轩看了半日,你也没买东西,下午我们找几家成衣铺子,天气热了,做几身夏天的衣裳。”
“也好。给府里人都做几身。”应了一声,目光继续落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