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兰耸耸肩,“那好吧,我不往下数就是了。”
老太太咬牙切齿道:“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你可也姓盛。”
李墨兰看着卸下慈爱伪善假面的老太太,粲然一笑,“那又如何,除了阿娘和盛长枫,还有爹爹,这个家里还有谁对我存有善意?除了阿娘,谁还在乎我过得好不好,真心真意待我?”
“像祖母这样除了冷待打压,就是算计漠视的家人,我要不起,更不敢要,我怕我下回不够警醒,不够幸运,叫你们给算计成功,从此身败名裂,下场凄惨,所以我要先下手为强,要远离你们这些一本心思盼着我凄惨的亲人。”
一时间,堂内再次寂静无声。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一直龟缩在王若弗背后的盛如兰都就地坐下了,这份寂静这才被打破。
盛紘捶胸顿足的悲呼道:“天爷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看着这样的盛紘,李墨兰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这近十年的情份不是假的,盛紘对她的好也不是假的,可是太不纯粹了,很多“好”别说去细想了,就连稍微琢磨都不能,但凡稍微懂点脑子,都会被膈应的吃不下饭,伤心抑郁好几天。
想要怨怪盛紘这个父亲对她不好吧,这话李墨兰还真说不出来,太没良心了,但凡只要没有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和盛家的名声前途,盛紘待她都是在室的这三个女儿里最好的。
可要夸赞盛紘这个父亲待她真的很好吧,这话李墨兰也说不出来,因为李墨兰很清楚的知道,要想盛紘一直待她好,她就必须像林噙霜一样,顺着他,讨好他,但凡她敢像盛如兰一样同他大小声,反抗他的命令,这份父爱都会无限减少,不复如初。
毕竟,她可是盛紘六个儿女里,唯一能任由他随意摆布的孩子。
十年啊!
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而是将近十年,李墨兰真是受够了时时要看盛紘脸色做事,对他谄媚讨好,低三下四,揣摩算计的生活了。
对盛紘这个父亲,李墨兰更是爱,爱不能,恨,恨不能,梗在喉头,吞不下,吐不出,每每想想就憋屈难受的一包纸巾打不住。
“墨儿!”
见李墨兰哭了,林噙霜心里也揪疼,冲过去就抱住李墨兰,头埋在李墨兰的肩膀上呜咽痛哭。
看着哭得这样凄惨的母女俩,盛紘心里空落落的,沉默许久,看向盛长枫,问:“你是什么想法?”
早已潸然泪下的盛长枫立时走到堂中央跪下,哽咽道:“求父亲将我也分出去吧,儿子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守护好小娘和妹妹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若他还不跟着离开,父亲会如何看待他,将来妻子若是知道了,又会如何看待他?
反之,就算他现在跟着走了又如何,他是父亲的儿子,父亲总不会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