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昏昏沉沉,几根香烛映着昏黄的光,映着上方的牌位,瞧着肃穆而阴森。
崔绾蓉就躺在那牌位下头,手脚都被捆着,头发蓬乱,她一动不动,竟看不出是活着,还是死了。
直到,她听到声音,挣扎着撑起身子。
“你是……”
她看着走进来的,眼中有些迷茫。
直到沈知言揭开了头上的帽子。
“是你!”崔绾蓉睁大了眼睛。
“你可真是大胆啊……”她道。
随即,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哦,我忘了,你一直都是大胆的,谁知道你呢?你就是个疯子。”
“县主过奖。”沈知言声音淡淡的。
“你还叫我县主呢?你看我现在,哪里是个县主的样子?”
崔绾蓉的反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像是一滩死寂的枯水。
“你来干什么呢?”她问。
“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她听到这两个字,瞳孔中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哦,你当然要杀我。”她说。
“你这么恨我,布局了这么长时间,蛰伏了这么长时间,你当然要来好好享受一下收获的快乐。”
“你等了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她又问。
“你瞧,你穿上太监的衣服,冒着死罪也要来见我最后一面,看起来,这对你很重要啊!”
“的确很重要。”沈知言回答得果断。
“你看起来,好像很期待?”
“期待吗?哈哈……”
崔绾蓉听到沈知言这话,却是笑了起来。
“我这样的人,有还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不过现在这样,死了的确比活着好。”
“听你这话,倒还是我帮了你?”沈知言蹲下身来,看着崔绾蓉。
“怎么?你不想帮我?所以你改变主意了?不杀我了?”崔绾蓉抬头,与她的对视。
“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哈哈……”崔绾蓉听到沈知言这话又笑出了声。
“哈哈,沈知言,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有谋算,有狠心,有决断,若是我的琳儿有你一半的本事,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我啊,我果然是比不过那个贱女人!
我什么都比不过她……
沈南山厌恶我,却在心里记了她一辈子,我的女儿,也比不过她的女儿,我什么都比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