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就该去付钱了。
李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想要看他到底要从哪里变出银子来。不会去当裁缝吧?
应旧客也不怂,他慢悠悠地摘下了耳塞,静坐片刻,穿过重重人群,来到一群看着就有钱的纨绔堆里。
李序看着他的背影,也不怕他跑,只是觉得饶有意思。
他早就观察过了,这个少年凭空出现在道路中间时,身上只单薄的穿了件雪白的亵衣,手里还拿着条薄薄的岱青褥子,长发披散,像是刚刚从床上被人拉了起来,匆忙之间只拽了条薄毯。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在他问完话后,这个少年也不回答,而是将毯一扔,手凝灵力,以指作刀,瞬间将那薄毯裁成几块,又在亵衣角落裁了几截长带,将领口和衣袖穿起,不过片刻,那条薄毯就成了一件近乎狩衣的样式。
狩衣山岱青苍,衣带飘逸,里衬清白如雪。
不过须臾,看起来格格不入的男孩就彻底换了个模样。
不像是仓促出现在荒野之间。
而似见天光期许,走马踏青的少年郎。
李序骑在马上,目瞪口呆。觉察李序视线,应旧客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序收起自己的惊讶,友善地说道:“我这里有多余的发带,但是我的鞋子可能不合尺码……可以吗?”
应旧客静静地看了他递过来的发带一眼,摇了摇头。
只见他并指如刀,将拢在手里的长发一切,灵光清洌,发如裂帛崩断。又是几下以指裁发的修剪,长发少年不复在,他顶着碎发,手一挥,裁落的头发瞬间被凭空升起来的火光燃烧殆尽,连半点余灰都不存在。
他又往路边草丛走了几步,目光逡巡了一会儿,手一挥,便牵引灵力将他想要的草茎拔了一堆。李序看得有意思,也不走,就想看看他还想做什么。
只见应旧客将一缕缕草茎搓着一股股草绳,草绳很快堆了一地,而后他将草绳纵横交错,熟练至极地编制成两个鞋底梆子,手指翻挪之间,指如飞花,如火纯青。而后他又取了几根比较坚硬的草绳,又把身上的毯子裁了几条,和草绳一起编织成鞋面,包裹住草绳坚硬的边缘,不至于磨脚,又有着好看的布花。
得亏应旧客是修炼之人,换做是凡人,光是将一堆根茎搓成草绳就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而他用灵力作弊,一心多用,更兼手法熟练,一双草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完成了。
那鞋子朴素中又带着几分精致,他的手法很好,草鞋编的又密又细致,比街上买的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