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婵在市晚报一待三年,上山下乡哪里没有闯过,可谓是个松市通。
再来说前往省城这条路上,三年间没有二十回,也有十七八回。
加上陈秘书这个松市本地人时不时打补丁。
桑芷萱顺利将车子开到最近一所县卫生院。
苏市长一马当先打开副驾驶车门,半抱起高师傅,陈秘书手不再那么抖,揽住下半截,两人配合着疾步如飞往医院里跑。
高师傅整个人已经晕厥,脸上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就连昏迷不醒也戴上一张痛苦面具。
苏晓婵跟着跑,双手微伸,想帮忙又不知道从何帮起,满是彷徨无措。
桑芷萱看到有医生跑出来,双方顺利汇合,这才放心将车子开走,找个安全地方停靠。
匆匆奔到医院,县卫生院有简陋的手术室,此时大门紧闭,苏晓婵三人跟三朵蘑菇一样杵在门口,个个容色肃穆。
桑芷萱心里一紧,怎么都是这个表情,这一砸该不会需要截肢吧?真要截肢的话,县医院能做好手术吗?术后感染怎么办?
脑海里浮想联翩,脚步加快跑过去,急急追问:“怎么样?高师傅情况如何?”
苏东林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医生正在里面给他检查。”
陈秘书面无表情补充:“大概率是骨折了,只看骨折的程度严不严重?”
桑芷萱颇为认同:“是,那截木头真挺重的,一两百斤砸到脚背上,情况真的很难说。”
但当时,锄头尖就在脑门上,是保命还是保脚?
桑芷萱从来没有想过,那些狂徒怎么敢,简直丧心病狂。
“那群拦路者现在想想,哪里都是疑点,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奔着钱去吗?可我看那架势是冲着高师傅命去的。”
苏晓婵连连附和,声音因为惊惧略有些尖锐:“对,我看的真切,那把锄头就是冲着高师傅脑门去的,若是桑桑慢上一些,高师傅……”
苏东林见妹妹受惊,连忙为她拍背:“好了好了,别怕,有哥哥在!”
苏晓婵不是怕,当记者这么些年,也见过不少场面,但直面杀人现场,哪怕未遂,受到的冲击也是无比巨大。
不止她,就算杀兽如麻的桑芷萱,在那一刻也有点头皮发麻。
陈秘书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半靠在市长身上忧心忡忡的女人,推了推眼睛,不疾不徐说道:“市长,我有个战友刚好被分在澄县公安局,我去找他问问情况?”
“去吧,但是一点钟以前得赶回来,小桑同志,钥匙先给陈彬用用。”苏东林沉声吩咐,心里积压着一团怒火待发泄。
桑芷萱从善如流掏出钥匙递过去,“陈秘书,我将车子停在卫生院后边那条巷子里,你出门左转再往右直走就会看到。”
“好,多谢。”
没等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桑芷萱忙上前询问:“医生,高师傅那脚怎么样啊?”
“他那脚是被重物给砸的吧?”
“是是,路上倒了棵大树,他搬树时不慎砸到脚。”
“嗯,砸骨折了,好在没有粉碎性骨折,打个石膏暂且休养一段时间。”
这话桑芷萱就不好接了,她默默退后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