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笑道:“我们是受妮子所托,来家里拿点东西。小童,你能为我们指下妮子家在哪头吗?”
小童一怔,冲着对面的一座山说道:“在那座山上,最破的那家就是!”说着也不管他们了,自己扭头就走了。
丹娘抬眼看去,只见对面森绿一片的山上,隐约有几座房子。
叶伤槐眯眼定睛,比了比半山腰往上的方向那间茅草屋:“那间最破了!”
三人一同往山上走。走近了看,才发现叶伤槐说的居然是真的!
茅草屋已经破败了半边,腐朽断裂的木头横七竖八地砸在地上,上头的茅草已经腐烂得几近成泥。一丛丛的青草从里头钻出,疯长得有半个成人的高度,将里头的情景遮蔽了几分。
更里头的地方,有一张破旧的木床。是普通的松木材质,风吹日晒的,上头长着一朵朵开过又萎缩掉的黑木耳。床的旁边,是杂七杂八倒地的木桌和木凳。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丹娘忍不住开口:“那小童莫不是骗了我们?”
叶伤槐摇了摇头,走上前,扶正了斜拉半边的门。只见门上留着石头的划痕,上头歪歪扭扭写着“长吉”二字。
“应该是长吉妮子的家。只是这般破败,妮子怎么可能一人住在这里?”
正迟疑着,听得一阵脚步声,一抹苍老的身影在一个半大小童的搀扶下朝这里走来。
是那个小牧童!
叶伤槐和隶持之对视一眼。
那老丈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咳嗽两声开口道:“不知客从何来?怎会来寻妮子家呢?她,她今日不在村里啊!”他身旁的小牧童正警惕地看着他们。
隶持之行礼:“打扰了!我们是舒城县府衙的,因刘长吉在镇上出了意外,所以一早里正派人请了妮子过去。我们此次过来,是想了解下刘长吉的过往,对我们的案子会有帮助。”
老丈面色一紧,眉头已经担忧得快要竖起来:“长吉他,他出了何事?早上来接妮子的人也不说清楚,就那么急急接走了她!这半天老汉我真怕,万一是拐子上门行骗,带走了妮子,可不知怎么和长吉交代啊!”
叶伤槐安抚道:“别怕!长吉他,他摔了一跤,磕到了头,现在还没醒。当时没人看到,不知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不小心。他的掌柜怕惹来事,所以报了案。我们就是为这到底是不是伤人案而来!眼下,妮子已经在跟前照顾了,说不定这两天长吉就能醒过来了!”
老丈听到前面的话,心提得高高的,待听到这两天或许能醒,心里又稍安。他比了比茅草屋:“这里,就是长吉妮子的家。不过,长吉自去镇上做工,就把妮子寄在我家里吃住了,这里好久没住人了。”
丹娘小声说道:“这么破败,也住不了的!”
老丈闻声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可怜长吉那个小娃儿,妮子还养在襁褓里,他就父母双亡!这些年,真是苦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