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题正是叶伤槐感兴趣的,又问道:“我听说你有六扇门审死官之称,又是唯一的女捕头。这六扇门,你感觉怎么样啊?”
“我自五岁拜入师门起,就一直在六扇门里混迹。可以说,我和娇娇一样,是长在六扇门的。”冷练如倒也不藏私,坦率说道,“许多人都说,我能当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又和其他四位师兄一起并称五大捕头,靠的是我拜了个好师父。”
说到这里,冷练如笑了起来,毫无避讳:“可以说,我能走到今天,是靠师父的教养。但六扇门其实从未拒绝过女子做捕头。是世人的认知局限,造成了六扇门捕快就得男人来当这种错觉。但凡人有实力,不论男女,进六扇门都有出头之日!”
“能如你这般神勇又机警的,怕是也没有多少个!”叶伤槐笑道。
“伤槐,”冷练如索性停下了脚步,定定看着叶伤槐,认真道,“坦白说,我确实想招揽你进六扇门。除了为公之外,确实还有我自己的一份小心思。”
“什么小心思?”
冷练如将目光投向人来人往的街面,喃喃道:“世人都认定,我这个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是靠着我师父雷光。我想让大家都看看,六扇门不会只有我这一个女捕头,也不会只将雷光的徒弟擢升为捕头。”
说着,她就看向叶伤槐:“先前你说过,世间女子本就不易。有了我,再加一个你,我想,应该能给有志向于探案的女子一个鼓励。六扇门从你我开始,会打破世人对捕快这份职业的性别限定。”
叶伤槐没料到今天会从冷练如嘴里听到这些话,一时间有些怔忡。
两人继续往前走。
寒风吹过,两人都觉得面上一凉,分外提神。
冷练如继续道:“就像长吉那样,明明也是靠自己双手去赚钱养家,可她作为女子,却不能明着去当店小二。因为世人认为,这是会抛头露面的工作,女子不行!何其可笑!男子有一张脸,我们女子也有一张脸,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们就不行?”
叶伤槐想到了自己之前刚从擩山下来的时候,遇到的种种,就回应道:“就比如我做天师的,不少人一见我是女子,那份敬畏之心就弱了许多。”明明她一身道法不比别人差,平头百姓却总是更信赖男天师!
冷练如点头。
叶伤槐又说道:“还有称呼上。称呼我师父,就是叶天师、叶道长,到了我这儿,就成了女天师、女道长。练如你这么一说,我就想明白了。”
“这种歧视,这种区别以待,到处都是!所以,女子能不苦吗?连赚钱养家的本事,都要符合世人那愚昧的认知!”冷练如想到自己当年是如何立下重誓,从冷家脱离,拜进雷光门下的,感慨道,“我有父兄如此,有家族靠背,有师父教养,要走出女捕头的这一步也经历了种种,更何况那些没有我这般条件的女子,该有多么得难!”
“所以,”冷练如加重了语气,认真道,“伤槐,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话已至此,叶伤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也慎重地应下了这件事。
谈话间,她们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看着黑漆书写的“天德茶肆”四个字,叶伤槐停下了脚步。
“练如,这个案子破了之后,我一定会给你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