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维桢进了咸福宫,在咸福宫前院一眼便看到端嫔在寝殿门口行礼。他赶紧走上前将她扶起,“外头天冷,赶紧进屋吧。”
朱维桢拉着她进了内室坐下,正巧丹青在收拾端嫔抄写的经书,见皇帝一眼看过去,兴安十分有颜色的上前从丹青手中接过经书递上前来。
朱维桢翻看着眼前的经页,是《地藏菩萨本愿经》,前世长子病弱,太医时常守着,端嫔除了日日照顾他,也常常抄写此经。看着体弱多病的长子,朱维桢也曾和端嫔一样,寄托于神佛,对于《地藏菩萨本愿经》他也熟悉的很。
端嫔坐在朱维桢身旁,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感伤,以为他想起了还未病愈的太皇太后,抬眼看了看他,也不敢言语。
朱维桢心中感怀他们的孩子,又见她这样怯懦,难得心疼,微微一笑问她道:“怎么看着朕又不说话?”他拉起端嫔的手,“抄经祈愿是好事,可也别太过执着神佛,人总是活在当下的。”
前世端嫔便抄经抄的入了迷,大有遁入空门的意思,长子去世后,朱维桢为她抱养了别人的皇子,一个是想让她老有所依,一个也是让她心中有些牵挂,别太心灰意冷,真的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
“嫔妾知道了。”端嫔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句,嘴角轻笑,朱维桢见她虽应着,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正要好生与她说道,她却又问道:“陛下要不要见见公主,嫔妾让丹夏去看公主睡没睡了。”
“嗯,若是荣乐睡着了,就不要吵醒她,朕明天再来看她。”朱维桢低头看着端嫔,端嫔明显刚匆匆梳妆打扮过,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朕是来看荣乐的,但也是来看你。”
年节的时候他还因为端嫔仪妃家人对她们有些迁怒,可他到底不是无情无欲的圣人。真正见着了端嫔,想起他们一起养育的孩子,想起他们曾经许久的陪伴,心底还有有些触动的,他温声对端嫔解释起来:“前朝事忙,皇祖母又生病,朕许久没来看你和荣乐,”他欲言又止,“你可有怪朕?”
“陛下是一国之君,为了前朝,为了太皇太后,顾不上嫔妾也是有的……嫔妾得陛下厚爱,才有了荣乐公主,又居于嫔位……”端嫔哽咽道:“兄长行事狂妄,叫陛下忧心,都是嫔妾未曾约束之过,嫔妾只求陛下能宽心原谅,还记着嫔妾和荣乐公主,怎么敢怪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