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堂屋,才又听到内室产房里接生嬷嬷和医女在低声劝她,“才人,宫口还没开呢,您忍着些,省着力别叫啊…”
产房内何才人听了嬷嬷劝告,叫声越来越弱,一旁的赵美人焦虑的坐不住,担忧不已不肯回偏殿的梅采女也在一旁,她们起身同皇后行礼。
皇后瞧见梅采女挺着肚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头,抬手叫她们起来,又吩咐夏荷:“你进去看看,让何才人吃点补充力气的东西,别等会生的时候没劲了。”
没一会儿,夏荷还未从内室出来,淑嫔和皇帝也一前一后的来了,“陛下安,皇后娘娘安……”
朱维桢打断她们问安声,问一旁的皇后,“何才人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内室的小门打开,接生嬷嬷从屏风后头探出头来,踉跄扑跪到皇帝和皇后面前,叫道:“陛下,皇后娘娘,才人宫口未开,羊水却破了。”
“太医呢?还不过来!”皇后急切道。
她生陈国公主之前,看了许多妇人生产的医书,知道羊水破了,宫口却未打开,一旦羊水流尽,腹中胎儿便会胎死腹中。
永乐宫敏贵人那个夭折的皇子,很难说没有生产时间太长,在腹中憋了太久的缘故……
天上弦月升起,夜色深沉,景阳宫被烛火照的灯火通明。
太医匆匆走进内室,又匆匆出来,陈新指派了御前的小太监去拿准备好的催产药。
梅采女耳边响着何才人的呼痛声,她透过惨白的烛火瞧见黑暗的夜色,屋内众人脸色明明暗暗,皇帝神色莫测,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敏贵人那个出身既夭折的孩子,一时手心发汗,心里发虚,一时支撑不住瘫靠在椅子上。
“梅采女,你怎么了?太医,快来给梅采女看看……”她这一瘫,可将身旁的赵美人吓着了。
皇后也忙起身走来,担心道。“太医,快过来看看……”
太医就在殿内,大步上前给梅采女诊脉。半晌才叹气道:“采女没有大碍,只是被惊着了,龙胎有些不安罢了……”
朱维桢指着陈新,“这有朕和皇后守着,陈新,你送梅采女回偏殿用安胎药,让她早些歇息。”
梅采女扶着肚子,心里后怕,闻着隐约从内室传来的血气,也不敢在这待来了,皇帝一出声,她就顺着宫人扶起的力道起了身,没再硬撑着留下。
此时内室里,何才人因为疼痛,紧咬牙关,神情恍惚,只记得自己要省力气不能哀嚎,见她不能自己用药,夏荷并着医女扶着何才人,直接撬开牙关,给她将催产药灌下去。
太医院的催产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改良,见效很快,一碗药灌下去尚且不到一刻钟,何才人宫口终于开了。
“宫口已经开了,才人喝口参汤坚持住了,”夏荷接过外头递进来的参汤,趁着何才人宫口还未全开,再次给她灌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