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一眼就看见往快步走过来的黎美人和叶寒烟,她忙上前给二人行礼,端婕妤也反应过来,吩咐丹青,“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别让美人踩着。”
黎美人冲丹青敷衍的点了点头,假做随意的去看她们把什么掉了,还边看边拉着叶寒烟走到端婕妤出行的轿辇跟前,才招呼道:“妾给婕妤娘娘请安,婕妤娘娘身子不便,怎么还在未回去,伺候的宫人也太不精心了,妾都为娘娘担心。”
叶寒烟跟在她身后给端婕妤行礼,心里暗叹,平日再和气的人,遇到不顺眼的人都会忍不住阴阳怪气。只是端婕妤有孕在身,生产日子还特别近,叶寒烟也怕黎美人沾上是非,在端婕妤出声前,她忙道:“天黑黢黢的,看着怪吓人的,婕妤娘娘恕罪,妾和黎姐姐先告退了。”
叶寒烟站在宫灯之下,不知道她那张面无惧色的脸被轿辇上的端婕妤看个正着。
端婕妤虽瞧着她俩可笑,可她乍听闻家里的消息,也不想和她们多说,只干脆吩咐挤过来挡在二人前面的丹夏,“起轿回宫。”
“恭送婕妤娘娘!”黎美人随意行礼,正想着等端婕妤走了,再跟叶寒烟讲端婕妤刚摔的好似是宴上皇后赐的祈福经筒。
她正转头看叶寒烟,想冲她使个心照不宣,瞧热闹的眼色,哪想着端婕妤轿辇刚起,不知是没坐稳还是怎么着,小太监抬起的轿辇却歪着往她们这头倒过来。
“小心!”叶寒烟惊叫一声,只见端婕妤向她们摔了过来。
这个时候,端婕妤身前只有丹夏一人,她毫不犹豫扔掉手中经筒,扑到前头想垫在婕妤身下,却没瞧见因为轿辇倾斜,端婕妤的肚子也偏了过来,眼见落地就要撞上。
另一侧的丹青还面带惊恐,刚伸出手,电光火石间,叶寒烟扑了过去,跪在丹夏旁边,一手撑住了落向地面的轿辇,一手紧紧搂住端婕妤身子,垫在她突出来的肚子上。
“寒烟!”黎美人惊叫,她着急上前,给丹青搭手,不知道该扶哪个,口中不停嚷道:“快叫太医,快寻陛下,皇后娘娘……”
抬轿的小太监早在端婕妤跌落那一瞬间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三个能站起来的扑通一跪到地上不停磕头,青柠急着去扶她家主子。”
“扶,扶我起来,寻太医……”有叶寒烟和丹夏垫着,端婕妤虽痛,却还清醒。她所坐的轿辇是那种大椅带着扶手的小辇,虽被叶寒烟撑住了,可她力气不够,端婕妤被小辇上的扶手撞到胸下头,正好压到肚子边头,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胎动,和隐隐约约传来的抽疼。
她们这的动静太大,又有宫人跑进跑出查看情况和报信,端婕妤刚被扶起来,手中紧紧抓住从轿辇后头跑过来的医女,听她抚背劝道:“娘娘太紧张了,放松一下,皇子还好着呢,太医来的急……”
端婕妤依她所言,正要缓些呼吸,却听到身后宫女尖叫,“他怎么了?!”
丹青本一眼不错的守着端婕妤和丹夏,听见宫人尖叫只瞟了一眼,却不想瞅见一个抬轿的小太监躺在地上一阵一阵的抽搐,丹釉灯笼打到小太监面前,丹青瞧见他歇了抽搐,模糊灯光照着的脸上,好似有白沫从嘴角流出。
丹青气急,更不敢离了端婕妤半步,只眼中含泪,厉声叫道:“丹釉把他守住了,谁都不许碰这个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