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总该知道没管教好的男丁不光主不了事,还能惹事丢脸了吧?”这会她心里全是要是没把老二拿住带回来,又被御史知道了的后怕。
“你年年在外头,前些年老大老二年纪也小,我管着家里家外,还有几个姑娘们,只瞧着老二和老大一般懂事,没想着他竟是这样的犟种!说什么自小就是更娘陪着他、照顾他、体贴他,他怎得不想想,要不是他老爹老娘,他能做着混事不管被人照顾的公子哥?”
“他只管着自己心意,跟亲娘梗着脖子窝里横,叫外头看足了热闹,偏偏老大还有几个姑娘的婚事还没着落,我还要厚着脸去外头听人打着关心理解的名头看笑话,要不是你立了功回来,我这脸都被他闹的不剩了。”
伯夫人抱怨了一大通,陇西伯也只能好生听着。毕竟把一大家子留京里,夫人的确受了委屈。后天他又要奉旨离京,一家子老小,还得夫人和大儿子照顾。
为着这个,哪怕伯爷心里已经琢磨着怎么在走之前,给老二上一顿家法了,嘴上还是跟夫人说着好话。“咱们老大也不错,办事得体,在京里认识的能说得上话办的了事的人比我还多,老二年轻风流,不过他一个男子,以后改好就是了。”
“老三也听话,跟着老大出门交际,旁人也是称赞的,老四更是多亏了夫人教养,竟然给咱们三代都没读过几本书的大老粗人家养了个十五岁的童生出来。旁人家谁家没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夫人教养的孩子又不是拿不出手,京里谁能笑话夫人?”
话是这样说,可是比起先帝对待武将十分谨慎的态度,当今这位陛下近两年赐爵位跟洒水似的。越是这样容易,就越被那些御史文官盯着,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落个沈家第二,那当真是这一辈子都白费了。
陇西伯细心宽慰了伯夫人一会,就见外头家里三少爷的小厮面色焦急的跟守院门的婆子说了什么,被婆子丫头待着。
家里还住着几位待嫁的姑娘,外院的小厮没有伯夫人允许是不能随意在内院行走的,伯夫人当即出去,让他站院里回话。
陇西伯虽没出房门,可他耳聪目明,老远就听到小厮说,“老夫人被二少爷气倒了……”
听着这话,伯夫人自己差点没晕在院子里,等叫人去请大夫的时候,陇西伯已经大步走出房门,拉着夫人的胳膊,一脸阴沉的往佛堂跑去。
他们夫妻二人一路上几乎是小跑过去的,也来不及问情况,只匆匆进了佛堂,就见佛龛之下,一个丫头正着急地抱着仰面倒在椅子里的老夫人,另有一位美貌的少妇,站在老夫人另一侧含泪轻声呼唤,“祖母……”
这位,就是二少爷的心爱之人更娘了,陇西伯连孙子都只瞅了一眼,自是没有见过她。只瞧着老夫人果然有些不好,双目紧闭,脸色嘴唇都发白,牙根儿咬得紧紧的,似乎连气儿都喘不上来了。
旁边三少爷也很着急,但是碍着兄长妾室不能上前。见父母一起过来,急忙解释,“父亲、母亲,祖母今日吃了常用的丸药,这会气极晕过去,儿子不敢再叫她们给祖母乱用药,只能等大夫赶过来。”
夏日暑气重,老太太平日用的药都是根据季节,让大夫把脉重新配的,寻常时候乱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