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人应声,临安王这才笑问一句:“世兄可要入宫?”
临安王清楚长兴侯府眼下的窘迫,家中皆白发、后生,无一在朝中掌权的当家之人。
此刻长兴侯冒着风寒入京,若是确定了武统领身份,便足以让长兴侯府回到顶级勋贵门第。
长兴侯慨然一叹:“老夫年迈,再无官场争雄之心,此来不过是为子孙,做最后的打算。”
临安王看着长兴侯虽挺着腰杆,却掩不了苍苍白发,只能闷声劝道,“世兄与我年岁相当,正是养身长寿的时候,问出此言?”
长兴侯淡淡一笑,转了话题,“听闻你外孙与武统领交好?依你相看,那武统领如何?”
“朝廷功臣大将,虽不是天纵神武,行事有度,子嗣丰裕,与父一脉相承。”
长兴侯眉头皱了皱:“不觉言过其实么?”
“不,只有不及!”临安王庄重肃然:“天佑世兄,子肖父矣。”
“如此说来,老夫是要进宫拜见陛下了!”
“该当如此,自家评判,最是妥当。”临安王霍然起身,“世兄稍后,待我更衣,一同进宫拜见!”
乾清宫,朱维桢正在与叶寒烟下棋。
叶寒烟对围棋不甚精通,毁了两步,还是输了。
正在此时,陈福轻步走近,“陛下,临安王与长兴侯求见!”
闻言,朱维桢朝着叶寒烟摆了摆手,
叶寒烟终于不用再头疼这个,见状,一声告辞立即离开。
朱维桢大步走出侧殿,刚到廊下,便见两人身影从对面白玉桥联袂而来。他快步走下石阶,“老侯爷来了!皇祖母昨日还念叨您了。”
长兴侯见皇帝亲自出迎,快步上前,抬头一看,许久未见,皇帝眉宇间,皆是沉稳,颇有先帝少时模样。
长兴侯不禁万般感叹,连忙行礼道,“老臣,见过陛下!”
朱维桢抬手扶上长兴侯胳膊,“快请。”
长兴侯心下一热,向皇帝拱手,大步踏上台阶,走进了殿内。
朱维桢吩咐:“陈新煮茶,赐座!”
待几人坐下,喝了热茶,身上渐暖。
皇帝才笑道,“最近长兴侯府颇有风波,王瑞在朕面前提过,不过让朕来说,长兴侯府私事自有当家人做主。您久经沙场,回京一趟不易,朕更愿意听些抚州用将之计。”
长兴侯搁下茶盅,拱手道,“抚州之功,陛下筹谋得当,臣久不在朝,只能略说一二。抚州之外,用兵必要快、要急。不得从缓,给旁人恢复的机会。”
“用兵必快?”皇帝听到这句话,神色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