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烟是在封嫔第二日,得了坤宁宫人传话,才知道她家里人要在后日进宫的消息。
虽然过去了三年,可她也不能忘记,原本那个小可怜,是早夭了的。
而自己初来乍到时,又是怎么被那一家子教了个乖的!
叶寒烟在心里把内务府那些不干正事的人骂了又骂,面上瞧不出一点高兴的颜色。
黎嫔与她亲近,很容易就察觉出了她的情绪。
叶寒烟从入宫到现在,从没提过家里人,黎嫔一想,就知道了缘由。
几番询问下,叶寒烟不得已给她讲了实情,“家中当家的是继母,素日里没什么话讲的。家里兄弟姐妹,也没有同母的,为自己争一口气,多说两句话,都会被姨娘告状,父亲责骂。”
“入宫之前,差点被送去给人做妾,给两个弟弟铺路。还是得了蓟州知州夫人青眼,才摆脱了家里。”
“这会继母进宫,一想起当初,妹妹就头皮发麻。”
黎嫔不想叶寒烟还有这样的内情,替她愁了又愁,到底还是劝她,“妹妹听我一句劝,其他人哪管你有没有内情,他们只看得到你做女儿的孝不孝顺。咱们在宫里为妃为嫔的,担个不孝的名声,到底是不好的。”
正逢瑞安公主吵着要吃甜糕,黎嫔索性把公主往叶寒烟怀里一塞,“若是妹妹不想与他们亲近,便不要独处,你将瑞安带过去,我让人看着,一盏茶的时间,我就去找公主。”
叶寒烟又不是为了大团圆便使自己委屈憋屈之人,她心里有火要发,正打算狗仗人势一回!
哪能叫小孩子看这个。
她揉了揉瑞安公主头上的软毛,给她拿了个自己做的无糖磨牙饼干,宽慰替自己担心的黎嫔,“姐姐放心,这是宫里,哪有他们再逞厉害的时候。”
黎嫔见她心里有数,便也不再劝了。
毕竟是荣嫔家事,若是她一家子解开心结,自己在做什么,岂不是多事。
却不想两日后,叶寒烟在桃灼殿看见继母进门,脸就垮了下来。
等叶夫人行了全礼,她敷衍地叫起,“太太怎么这时候来了?这边坐,青橘,上些茶水果子来。”
叶夫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嗓子,自认为不失礼地开口:“为了娘娘封嫔的事,全家都高兴得很,今日老爷早早起了,臣妇不敢耽搁,亦不敢多用水食,只怕在宫中失仪,给娘娘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