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对付叶红萸的计划里,原本没有陆鸢。
可在试探出,陆鸢就是下砒霜毒害自己的凶手后,陆晚决定将她一起搅进来……
果然,在她故意提到叶红萸在未出阁时就爱慕黄世清后,陆继中当即就怀疑到了陆鸢的身世。
他此问一出,陆鸢脸色大变,叶红萸也是惨白着脸,震在当场。
“老爷……中郎,你不要说这样的话,鸢儿确实是你的女儿啊……”
叶红萸自知自己难逃一劫,却万万没想到还牵扯上女儿。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早已与人私通,说不定是他的女儿……”
陆继中本就是薄情之人,他之前对陆红萸偏爱,那是因为他深信他与叶红萸是真心相爱。
可如今叶红萸偷奸养汉,自己送与她的东西,都可以拿去给奸夫还赌债,对他哪里还有半分情意?
信念崩塌,那么之前深信的一切,就全盘推翻了。
短短半日,陆继中被气得差点疯癫,看得大长公主心痛不已。
这份心痛,就变成恨意转移到了叶红萸身上。
她挥手让人将半死不活的黄世清拖下去,冷冷宣布道:“小叶氏不守妇道,淫乱后宅,玷污陆家宗祠,今日就将她活活打死在此,以此向列祖列宗告罪。”
她一招手,金嬷嬷将陆家族谱名册递上来,大长公主看着面色惶然不安的陆鸢,道:“侧妃娘娘往后姓沈也好,姓陆也罢,终与我陆家再无关系!”
说罢,大笔一挥,将新添上去不到半年的陆鸢的名字划掉,将她从陆家族谱里除名。
大长公主对陆鸢如此狠心,不仅是因为她身上血缘不明,也在于她并不是令大长公主满意的棋子。
她太不懂规矩了,且屡教不改。
况且当初李睿的那碗红花汤,已让她失去了生育的可能,不能为皇家诞育皇嗣,有个侧妃的名头也只是个摆设。
如此,何必再留着她的名字,占族谱地方……
陆鸢惨白着脸看着冷面无情的大长公主,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族谱上,神情一点一点变得狠戾起来。
她慢慢站起身子,理理身上的衣裙,挺起胸膛站着,冷冷笑道:“你们以为我稀罕当这个陆家女?呵,身为陆家女,除了给你们当攀附权贵的棋子,一无是处。”
陆鸢虽从小在陆家长大,在身份识破之前,叶氏待她如半女,可因一直压抑着真正的身份,陆家待她再好,她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亏欠,所以心里一直攒着怨恨。
等后面她身份被揭穿,遭遇眼冷,又失去了孩子,她将一切都归咎到陆家身上,对陆家的恨意更深。
所以,在得知母亲与黄世清勾搭在一起,她没有阻止,心里隐隐有以此报复陆继中,报得陆家的意思。
而如今,一切都捅穿了,她也无所顾忌了,将这么多年来,心里积攒的恨意悉数爆发出来。
她大手一挥,对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将我母亲扶起来,送去外面的马车上。”
本已等死的叶红萸闻言,死寂的眸光重复亮光,连忙朝她身边靠拢过去。
大长公主一掌击在椅子扶手上,冷喝道:“你想干什么?”
陆鸢原本并不想得罪陆家去护住母亲,但如今陆家主动抛弃了她,那她偏要与陆家斗一斗了。
她冷冷笑道:“你有权将我从族谱上除名,却无权定我母亲的生死——我身为睿王侧妃,而我母亲贵为叶家嫡女,是殿下半个丈母娘,并不是寻常的庶民,可以任你们打杀,所以纵使她犯下再大的错,你们也无权要她性命!”
说罢,一甩衣袍,带着叶红萸扬长而去。
陆鸢此举,将众人惊住。
叶氏与叶佑宁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她们的印象里,陆鸢一直是一副惟惟喏喏的奉承样子,没想到今日竟敢当众顶撞大长公主,还这般嚣张跋扈,敢公然将人带走。
陆晚却一脸淡然,陆鸢更嚣张更猖狂的样子,她都见过。
陆继中气得要死,要追上去,被大长公主喝住了。
双眸里闪过幽冷的光,大长公主声音阴沉沉的。
“让她们去吧,自此以后,这对母女与我们陆家再无关系。”
她又朝众人冷喝道:“今日之事,不宜外传,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嘴碎说出去,直接打死!”
至此,此事到此结束,大家都各自散去。
下人们开始清洗祠堂前的血污,金嬷嬷见陆晚没有走,问她:“二姑娘今日还要继续祭拜吗?”
陆晚心里感激金嬷嬷先前的相助,恭敬道:“今日发生这么多事,确是不宜再祭拜,我将这些经书烧掉就回去,嬷嬷也回去照顾祖母吧,她今日只怕不得安宁,还请嬷嬷多多宽慰一二。”
金嬷嬷欣慰一笑:“二姑娘果然是最懂事体贴的。”
众人散去,祠堂前恢复以往的清静与肃穆。
陆晚将经书烧掉,来到母亲的牌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