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的出现,让李睿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皇兄这是想干什么?”
李翊无视他脸上的狠戾之色,眸光冷冷落在他抓住陆晚的手腕上。
“父皇刚刚说过,皇兄与陆家表妹再无关系,怎么才离开父皇的眼睛,皇兄就出尔反尔了?”
李睿此时最恨的人就是他,目光如刀子般朝他射去,冷嗤道:“怎么,心疼了?她刚刚与本王解除婚约,皇弟就等不及了?”
李翊见他一直抓着陆晚不放,本想直上前扳开他的手,可眼角余光在看到边上的人影后,冷笑道:“皇兄毁我名声不要紧,可陆家表妹刚刚与你解除婚约,你就这样诽谤她,实在有失一个皇子的身份。”
说罢,拂袍走了。
李睿一怔,他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正准备找他好好较量一番,没想到他竟不受他所激,就这样走了。
陆晚趁机甩开他的手,嫌恶道:“希望睿王殿下能记住皇上方才的话,不要再做纠缠。”
摆脱李睿后,陆晚出宫来到宫门口,陆承裕在那里等候多时了,见她出来,咧嘴朝她宽慰一笑。
陆晚与李睿退亲的消息,早在她出来之前,就传出宫外了。
陆承裕在得知消息后,心里既为她高兴,又为她担心犯愁。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进到马车里,陆承裕忍不住开始问她。
陆晚淡淡一笑:“祖母说了,镇国公府会养我归老,那这以后,还要麻烦哥哥与未来嫂嫂照拂了。”
陆继中百年归老后,镇国公府就是陆承裕当家做主,她这句话是玩笑话,也是事实。
陆承裕心里一酸:“那你以后……再不嫁人了?”
与皇家退亲,虽然错不在她,但上京/城里这些世家公子,哪个又敢再娶她?
况且,因着与李睿的婚事拖着,她的年数也不小了,再想寻个良配,实在是难于登天。
陆晚还是满不在意的样子,淡然道:“哥哥不用为我担心,从来姻缘天定,若是注定我姻缘不遂,又何必勉强?”
陆承裕心里可怜她,面上却拍拍她的脑袋,轻昵道:“没事,大不了哥哥养你一辈子,以后也不会让人欺负你去,你之前怎么活,往后还是怎么活,不要去在意别人闲言碎语。”
陆晚心里暖暖,朝他笑道:“多谢大哥哥……”
回到镇国公府,一进门,陆承裕就吩咐管事,赶紧差人将悬于廊下园中的大红灯笼摘取下来,府里为陆晚大婚准备的一切喜庆之物,统统都收起来。
管事不明所以,但世子爷的话岂敢不听,连忙带人去办。
陆承裕又将她送回青竹院,勒令其他人不要来烦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陆晚确实累不了,精神绷紧了一天,如今松懈下来,只觉得满身疲惫,只想泡个热水澡,再去在床上放心舒服的大睡一场。
这一次,她的梦里,终不会再有噩梦了……
另一边,大长公主晚陆晚一个时辰出宫,等回到镇国公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叶氏领着陆佑宁一直守在上院,等着她的消息。
“母亲,真的退亲了吗?那……那以后……”
不等大长公主坐下,叶氏已是急不可耐的问道。
大长公主坐下歇了口气,又接过金嬷嬷手里的参茶喝了大半碗,长叹一口气道:“那样的情形下,不退都不行了……”
说罢,将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大致同她们说了一遍。
听到陆鸢死而复生,最后又当场撞死在御前,叶氏与陆佑宁都惊得一跳,皆是后怕道,当初幸好将她从陆家除名了,不然今日陆家也要被她连累遭殃了。
等再听到陆晚与李睿的退亲过程,陆佑宁忍不住赞扬道:“陆晚看着平时胆小怕事,可没想到在大事大非上,她竟这般拿得定主意……”
何止是拿得住主意,她今日的表现,实在超出大长公主的意外。
先是不听她的叮嘱,擅自进宫,再到后来面对荣贵妃与李睿威逼时的冷漠绝然,还有退亲时的坚决,那一样都让人意外,仿佛今日完全变了一个人。
叶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陆佑宁一眼,让她先回去。
等陆佑宁走后,叶氏惶然道:“母亲,真不是我多疑,而是那日翊王护陆晚护得太明显……这男女之事,如何说得清呢?而今,她又与睿王正式取消了婚约,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啊……”
大长公主操劳了一日,委实累了,不耐道:“我今日原本想让她立誓,此生不嫁,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堵住荣贵妃母子之口,也能绝了她的其他念头。但皇帝大抵是怕做得太过,引来非议,就拦下了……”
叶氏越听心里越是不安。
陆佑宁本来与前太子有婚约,可前太子突然就得了急病死了,害得她被人嘲笑,还因此一直没有人再上门提亲,差点成了嫁不出的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