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鸢神情间的狠戾样子,大长公主倒是从她身上看到了陆鸢的影子。
想当初为了从陆家带走犯下通奸大罪的叶红萸,那时陆鸢以睿王侧妃的身份同她理论时,也是这般狠戾厉害!
如此,大长公主倒是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与陆晚长着相同面貌的女人,真的就是陆鸢。
那李照嘱咐她的事,就算办妥了——真是得到毫不费功夫!
眯了眯眸子,大长公主按下心中的激动,不以为然道:“可大家都道是你杀了睿王,因为是睿王身边的近侍亲眼看到你动的手。”
“而那个时候,陆晚被关在大理寺大牢里,她又岂能跑去睿王府杀人?”
“所以你说的这些,没人会信你,包括本宫!”
虽然陆鸢言之凿凿杀人者是陆晚,大长公主倒想知道,她手里可有有利证据。
陆鸢闻言,眸光瞬间越发狠戾起来。
她从地上站起身,挺直腰杆冷冷笑道:“若是祖母不信,或是觉得我无用,早就将我交给外面那个莽夫了,又岂会听我在这里说这些?”
说罢,她又道:“我知道祖母早已投靠前太子李照,祖母可能还不知道,我也早就是前太子的人了,当初救我的人是罗衡,所以我与祖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大长公主倒没想到她对自己的事,竟然知道这么多,不由神情一凛。
片刻后,她蹙眉冷声道:“并不是本宫不帮你,而是你拿不出证据,没人会相信你的话。只怕到时你一出现,就是被送上断头台了。”
大长公主此言,却说中了陆鸢的心事,她正是担心这个才来找大长公主的。
当日,陆鸢杀了荣贵妃从宫里逃出来后,却是悄悄躲进了睿王府隔壁的府邸里,潜藏起来。
这座府邸是当初李睿借给聂湛暂住的地方,与睿王府只有一墙之隔,也属于睿王的宅子,所以根本没有人怀疑到她会在杀了荣贵妃后,还敢躲进睿王的宅子里。
而陆鸢藏进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要趁李睿不备,找他报仇。
可在陆鸢动手之前,她却听说了陆晚被抓进大理寺大牢里的消息,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如陆晚所料,陆鸢知道只要自己再现身去找李睿报仇,就会被人知道杀害荣贵妃的人不是陆晚,而是她。
而她心里同样恨着陆晚,所以当即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等大理寺将陆晚判罪处斩后,再找李睿报仇……
只是令陆鸢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假借陆晚的名义杀了荣贵妃,陆晚竟反借她的名义杀了李睿,不仅替她自己翻了案,顺利从大理寺的大牢里被释放出来,还将杀害李睿的罪名强加了她的身上。
如此一来,陆鸢却是背负上两条人命,皇上亲自下令抓捕她,而聂湛也领着禁军四处搜捕她,令她插翅难飞。
事到如今,陆鸢却没想过要逃了,她只想告诉全天下人,睿王是陆晚杀的,让陆晚受凌迟之刑……
但正如大长公主所说,如今大家都认定是她杀了荣贵妃与睿王,她却拿不出证据指证陆晚,没人会相信她的话,只要她一现身,就会被推上断头台,甚至是被陆晚的人灭口。
如此,气恨难平的陆鸢,冒险现身,往镇国公府逃来,请求大长公主相助……
大长公主见她说不出话来,猜到她拿不出证据指证陆晚,不由道:“实不相瞒,本宫刚刚收到太子殿下的密信,太子让本宫去寻你,想来太子殿下有办法帮到你。”
闻言,陆鸢眸光一亮,激动道:“只要能让陆晚那个贱人伏法,就是赔上我的性命我也甘愿。”
荣贵妃与睿王都死了,她大仇得报,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得了。
大长公主眸光微沉,冷冷道:“你放心,杀害荣贵妃与睿王殿下的,只会是同一人所为——若太子能替你洗涮冤屈,到时荣贵妃的死也会归咎到陆晚身上,你无须赔上性命。”
大长公主明白,只要能定陆晚的罪,就能将脏水泼到翊王身上,到时翊王背上弑兄杀害皇妃的罪名,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而睿王已死,就只剩下太子李照一人,皇位非他莫属。
如此,她与镇国公府就能再次崛起,延续百年荣华……
陆鸢听懂了大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却正合她心意,于是迭声道:“祖母,我愿意听您与太子殿下的差遣,肝胆涂地,在所不惜。”
大长公主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你就暂时藏身于此,本宫会替你应付外面的聂将軍,等禀明太子后,再听太子决策。”
说罢,就命金嬷嬷领她下去,将她藏起来。
陆鸢一走,大长公主立刻提笔写信,将陆鸢的事禀告给李照,命亲信将信送进储秀宫去。
不一会儿,金嬷嬷返回屋子里,禀明已将陆鸢安排好了。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蹙眉问道:“宁丫头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吃东西吗?”
金嬷嬷道:“三姑娘一心要跟那贾探花走,如今绝食抗议,连夫人劝她都不听,看来是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