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贵妃娘娘此番是何意呢?先是震慑小主和邱才人一番,又要赏赐您二人。”青苗十分疑惑。
傅菱荷与邱才人出了德宁宫便分道扬镳,并未有什么交谈,但扭头看去还是隐约能看见邱才人窈窕的背影,还在时不时抬臂欣赏着。
“我只是为邱才人捏一把汗。她父亲和我父亲都是五品官员出身,也该有些见识,怎么这么眼皮子浅,在贵妃宫里谨慎归谨慎,可是她那样害怕也太过了些。及至贵妃赏了臂钏,又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这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她胆小却贪财么?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总归不好。”傅菱荷轻轻抚摸着耳环上的流苏。
青苗这才理解了傅菱荷为何替她担心:“小主的意思是邱才人不应该收下臂钏?她确实也太贪心了。”
“婉贵妃跋扈归跋扈,却根本不是宫人传言中的那样头脑简单。她用赏赐东西这一无可指摘的借口试探我们对财宝的态度,心思相当细腻。但我毕竟不知她是否爱惜那臂钏。她若爱惜,邱才人却真的收下,她日后自然不会给邱才人好脸色看;她若不爱惜,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便抓住了邱才人的把柄,难免日后做什么坏事时不会让邱才人去当马前卒。等失去了利用价值,你猜邱才人的下场会如何?只顾蝇头小利,却不为将来谋划,真真是在刀尖上起舞了。”
“贵妃会不会即刻就动手啊?”
“秦氏能坐到贵妃位置,若踩着别人上位都是明晃晃捅刀子,早被打入冷宫了,多半是钝刀子割肉,邱才人死的那天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贵妃今日暂且认可了小主,可日后万一翻悔——”
“别这么担心。大公主早殇,皇上如今才三子两女,二皇子又不成器,只有这几个孩子未免人丁凋零。皇上已经圈禁了两个年轻嫔妃,皇后势必会保着咱们剩下的人。”傅菱荷嘴上说着,心下想到这一层,却比在婉贵妃宫里还慌张。大皇子和三皇子在,皇后的地位可谓稳如泰山,巴不得其他嫔妃没有子嗣才是,是死是活一概跟自己无关。
她只是不愿意让青苗这么早就感到悲观。
“我当是谁这么大排场,站在路中间就赏起花来了,原来是皇上新封的谨才人啊。”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打断了傅菱荷的思绪,傅菱荷无需回头,就知道是唐美人。
“唐美人万福。”她按礼数屈膝,往甬路边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