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扶皇帝坐下。”太后又咳了两声,险些连手中的药碗都拿不住。春朝连忙接过,放在紫檀木绘鸣凤朝阳纹小几上。太后冯氏乃前朝太傅嫡女,真正无人能及的出身,年轻时也颇有几分风姿。纵使年华老去,也能让人想象出她昔日的美貌。此刻她家常挽着一只青玉琉璃扁方,病中只穿一身暗紫色撒金花对眉立领长衫,看上去倒也像寻常人家的慈母。
皇帝将药碗拿起,亲自喂太后饮尽剩下的药,这样旁人无论如何都挑不出错处来:“母后病了,怎得不让下人通传一声?”
“哀家虽是午夜时分病的,却也不打紧,若是通传了,六宫嫔妃少不得都来侍疾,反倒打扰得哀家休息不好。”太后并不欲在自己的病上多言,“昨日下午李昭媛来过。”
“哦?她来找母后所说何事啊?”
“说是有了身孕懒待出门,便在宫中给哀家抄了不少佛经,好让哀家祈福。这孩子也算是有心。”太后命秋夕取来一些蜜饯,略略尝了些后继续道,“哀家看她有孕在身,被腹中皇嗣折磨得消瘦了不少。兴许这一胎是个小皇子呢。”
“那儿子即刻给她免了晨昏定省,再给她单独开个小厨房做合她胃口的菜式。”这些事原是小事,皇帝也懒得锱铢必较。
“皇帝想得固然周到,只是以她的品德家世,若给你生下皇嗣后还只是昭媛,未免有些——”
皇帝哭笑不得:“那她无论生下皇子还是公主,儿子都封她为妃,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这才满意地颔首:“如此甚好,也不枉她待皇帝和哀家的一片心。皇帝,秋夕方才煮了些雪梨茶,最是清润可口,你爱吃甜食,哀家便特意给你多放了些白糖。”
皇帝端起茶杯,一股甜腻的香味熏得他头疼,太后估计早忘了他只是孩提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