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后,所有嫔妃都聚到了懿仁宫。皇帝一身墨黑色双龙凌云纹样长袍,坐在主座上不怒自威。他懒怠曲折婉言,径直开口道:“今日叫你们来,不单是为了给温婕妤主持公道,给她个明白交代以求心安,更是警告你们,在这大昭城里没有秘密,做得再滴水不漏也逃不过朕的眼睛,让你们断绝了作恶的心思。”
这句话的分量够重,嫔妃们纷纷跪地表忠心,发誓自己绝不敢有不该有的心思。皇帝甩着手中的碧玺手串厌恶道:“把甄氏带上来。”
甄才人被卸下了所有华服钗环,穿着一身宫女的翠蓝素纹衣裳被押上来,一进门便直直地跪在地上。
“心蕊已经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你的所作所为,你可有不服之处?”皇帝将傅菱荷交给她的状纸掷到甄才人脚下。
“臣妾没有任何要辩驳的。”甄才人静静地微笑着,“一切都是臣妾嫉妒温婕妤才做出的事情。”
皇帝微微有些惊讶,似乎没预料到甄才人完全不想申辩,然而这惊讶很快转变成无边的嫌恶:“朕原本以为你失了龙胎、毁了容貌后能安分守己、改过自新,才把你从宝林复为才人,谁知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心肠这般扭曲。温鸿,传旨下去,甄才人贬为更衣打入思过楼,再把心蕊的供词念给所有人听,朕不必再给你留颜面。”
温鸿拿起状纸,朗声读了一遍所有的文字。众嫔妃议论纷纷,都惊讶不已。谁也没想到毁容后沉寂了许久的甄才人居然干了一件如此恶毒的事情,见皇帝没有阻拦的意思,纷纷对她怒目而视,只不好直接骂出口罢了。
“这张状纸是谨充仪交给朕的,若没有她觉察出心蕊最初的供词有异,朕又国事繁忙,断然查不出是甄才人的阴谋。温鸿,给谨充仪按生辰礼的两倍送去赏赐,日后月例按淑容发放,等生产后正式晋为淑容。”
“臣妾谢皇上抬爱。”傅菱荷料到皇帝不会对她私闯思过楼生气。皇帝的原则十分简单,只要没有藐视他皇权的意思,只是后宫的琐事,就算私自行动也无妨。她还有些小小的得意,虽然自己在宫中位分不高,可皇帝总是对自己有些偏爱的,每周都一定会来陪自己一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