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这几天都心事重重的,也不肯告诉谨妃娘娘您在想什么。”从皙华宫出来,焕星十分关切地问道。
“整日在这宫里已经够苦闷压抑的了,我不想总是让菱荷替我着急,何况我的痛苦,她原是不能懂的。你们能看出来我对皇上毫无情谊,难道皇上自己会看不出来么?无论是允许我照顾莹儿还是给她取名,抑或是许我妃位,都是看在菱荷的面子上罢了。万一十几年后莹儿长大了,大隆又需要挑选公主去和亲,那她该多么危险?我不能保证莹儿有如今二公主那般骨气,说不想去和亲,就真能重伤何皇后。”
丽妃边走边径直说了下去:“想让我去勾引皇上复宠太难了,我委实做不到。因而我要做一件大事,让皇上对我怀着感激与愧疚,深重到足以让他答应我让莹儿嫁给云城的官宦子弟,这样我们便可以时常见面。我现在正在等这个机会。”
“娘娘,奴婢理解您为六公主操劳的苦心,只是皇上的饮食起居由无数人看守着,根本不会有什么节外生枝的。您想等到这个机会,实在是不容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想说的是,不管要多少年、多大的精力、多惨重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丽妃目光炯炯,言语中没有任何犹豫。
四月十五,成宜郡主从泽拉罕国来信告知皇帝与邕王,自己已经在泽拉罕国的皇宫岂托宫中安定下来,与赫尔大汗的小儿子古力多真完成了大婚,成为了泽拉罕国的王妃,还起了泽拉罕国的族名。这也就意味着,成宜郡主与大隆再无瓜葛了。
皇帝刚写了长信嘱托成宜郡主要恪守妇道,留在泽拉罕国好好相夫教子,不要行差踏错引起婆家的不满,温鸿就急急忙忙进了端阳殿,差点被门槛绊倒:“皇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你是朕用了几十年的老太监了,怎么做事这么毛毛躁躁的,好好说话。”皇帝不满地瞪了温鸿一眼。
“皇上,先皇后薨逝后,您吩咐在懿仁宫摆上她生前珍重的一件九龙佩,今儿早上却不翼而飞了。德妃娘娘派人去查,发现是钟淑媛偷走了,混在不值钱的小玩意里想拿出宫去卖钱。奴才已经将九龙佩和钟淑媛的贴身宫女向阳和迎风都带来了。”
皇帝面色转眼阴沉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那九龙佩确实比不上几件大的随葬品值钱,只是小小的一件玉佩,可却是他送给皇后的第一件礼物,象征着结发夫妻之意。皇后也日日戴在身上,特意请了修为甚高的和尚开光祝祷。纵然后来帝后离心、相看两厌,可这九龙佩是不容玷污的,遑论偷走九龙佩想去市井里卖掉,等于是藐视君王,可以说钟淑媛是深陷泥潭了。
“又是这个钟淑媛!上次就无理挑衅皇后,这回胆子更是愈发大了!”
也难怪庄德妃特意要向皇帝请示该如何处置,本来寻常的偷盗罪名只按宫规处罚即可,但若九龙佩被盗轻轻揭过,那日后大昭城里的东西怕是人人想偷就偷了。
皇帝正在气头上,迎风和向阳已被带进端阳殿——这也算是给钟淑媛留的最后一点体面,没让她当着太监的面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可真是从母家带过来的好奴才,不仅敢纵着主子藐视其他嫔妃,还敢偷盗朕赐给先皇后的至宝呢。”皇帝冷笑一声。
迎风和向阳走路都有些不稳,发髻也是草草梳好的,看起来像是已经被拷问了一番。
向阳反应略快些,赶紧磕头求饶:“皇上,奴婢和迎风实在不知道钟淑媛偷盗之事,还请皇上明鉴!奴婢们家中都有父母兄弟,万万不敢做这种牵连全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