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鲍在前,周一在后。等到了太后寝殿前,子鲍发现,周一不知何时不见了。
他问迎路太监,太监回答说是姑娘仍在昏睡,已送往偏殿休息。
不等再问,太监就打开殿门,附身请子鲍进去。“太后娘娘在侧殿内,二皇子莫要让太后久等了。”
子鲍只得先放下这事,抬脚走了进去。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依然不习惯殿内点的熏香。这是好几种花草混合的香味,有些浓烈。加上殿内窗户紧闭,令人心胸不爽呼吸不畅。所以每次来,他都尽量靠近大门口站立,想着这样也能透气些。
殿内,宋国皇太后正懒懒倚在贵妃榻上,玩着自己的指甲套。她保养得当,姿容端庄美丽,瞧着最多也不过二十七八而已。今日她盘着堕马髻,正面插着一只口衔东珠的硕大金凤。步摇垂下,散乱地挂在头发上,若杨柳依依。一名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正轻轻地给她捶着腿。殿内分立着几个宫女,也都垂首不语。
子鲍进门,走了两步便停住脚步,躬身行礼。“拜见皇太后。不知太后召臣来,有何要事?”
一副有事说事,说完就走的架势。
太后看着他,缓缓软软的声音响起。“鲍儿,过来坐。”
子鲍不敢违逆,挑了个近旁的椅子,坐下了。
太后见他坐得有些远,不禁微微皱眉。“今日你皇兄去南郊之事,你可知晓?”
“臣知晓此事。太后怜惜皇兄劳累,令其出宫游玩以休养生息。”
太后微顿,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说,“刚才伴驾之人来报,你皇兄在林中遭到刺杀,不幸遇难。唉,都怪我。”
子鲍起身行礼。“太后莫要自责,皇兄遭此祸事,许是天意。”
“国不可一日无君,你皇兄就你和须儿两个弟弟可大用,余下的那些个皇亲国戚,皆是酒囊饭袋。”太后顿了顿,看着子鲍的脸,“须儿那性子,自己都管不住,何以管理天下。”
子鲍再次行礼。“臣定当为太后分忧。”子鲍不推不让不虚伪,接下重担。
“那好,你先回府准备,明日我会颁下懿旨,命你尽快登基。”太后雷厉风行,言行都很干脆。
“遵太后旨,臣告退。”子鲍本就站着,说完就抬步走出了门。
待人走后,太后身旁的一名桃红服饰的宫女给太后续上新茶,轻轻说道:“太后为二皇子计之深远。”
太后还是看着门外。“可惜他不领情。”
桃红宫女将茶递给太后。“怎么奴婢瞧着二皇子的神色却是欣喜的?”
“当然,这是他要的。我能给他的那么多,他也只是领这份情。”太后轻声呢喃,连离她最近的捶腿宫女都没听见。
“对了,那个姑娘呢?”太后整理情绪,继续把自己武装成了女强人。
“启禀太后,那姑娘被二皇子一同带进宫了。”桃红宫女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人在无忧苑,等候太后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