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须也顾不得别的,不管血迹和灰土,直接一把抱起周一,哭着喊她的名字。
眼泪顺着俩人的脸庞,流到了周一的嘴里。
“别哭了。”周一尝到咸味,感受到子须温暖的怀抱,低低地说了一句。
子须立马不喊也不哭了,他就泪眼汪汪地看着周一。
子鲍又走近两步,坐在了罗汉床边。他的手边,是她的手。苍白无力,血迹斑斑。
其实周一早已经醒过来了,也听到了太医刚对她下的死亡通知书。
这一刻,一切纠结都是多余,解决问题才是关键。而现在,是时候交代遗言了。
“子鲍,我在房中给你留了东西。救命之恩,是值得一块手帕的。”周一喘口气,继续说。
“我拿了召阳的水囊,一直没有机会给他买个新的。你帮我给他一个新水囊吧。他救了我好几回,”
周一气息不稳,不得已,做了两次深呼吸,压制住心内火烧火燎的疼痛感,再接再厉地说道。
“我那马车上的东西,你帮我挑一样,送给他。多了,估计他也不要。”说到这,周一还微微笑了一下,笑到一半,她又皱紧了眉头咬起嘴唇。之所以交代子鲍给,一是召阳不会抗命拒绝,二是,增加他的圣恩。皇权时代,不都指着圣宠过日子嘛。
子鲍不断点头,没有打断她的话。
“剩下的,给子须。我答应了要存子须那里的。”
子须一听,立马喊了两句“我不要,我不要”,然后就不出声了,只有起伏剧烈的胸膛,和流淌下来的泪水,宣泄着他此刻的情绪。
周一靠在子须的怀里,看不到他的脸。她动动手指,艰难地抚上子须的右手。
“子须啊,我带进宫的那个背包呢?”
“在这。”子须哽咽着,从罗汉床一角扯出一个包,放到了她的身边。
周一失踪后,他发现她的背包还在,就一直自己带着。
周一看到东西,也不动,就继续说着。
“这包给你,里面有你要的礼物。我这水平,精益求精是达不到了,你凑合一下。嗯。”
周一的声音愈发低弱,她觉得身体快要不是自己的了。身体内痛如刀绞,皮肤仿佛要撕裂开来。
子须低下头,认真的听周一交代,努力着不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