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满头白发的张明坤上将缓步至屋内,身上的军装一丝不苟,映衬着他那略显沧桑的面容。
女孩看到来者,有些拘谨,连忙起身敬礼。
张明坤走至女孩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我跟刘团长聊几句。”
片刻,屋内仅剩两人。
刘少军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张明坤阻止。
“墙立起来了吗?”
重新被按回病床的刘少军,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潮红。
唯一能动的手用力抓着张明坤的衣袖,眼睛死死盯着身前人的表情。
他害怕听到失败的消息,他害怕几千兄弟白白阵亡。
“你们是英雄。”
张明坤并没有正面回答刘少军的问题,轻轻将他抓着自己的手放到一边。
随后走至窗户前,缓缓将窗帘拉开。
八月午后的风,带着一丝燥热,将屋内消毒水的味道吹散了些。
刘少军的视线从窗帘拉开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眼圈慢慢变红,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声音发出,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铁打的汉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泪的宛如孩童。
窗外,光辉洒在古树横生的街道,与尽头二三十米高的简陋围墙相映成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刘少军知道,那城墙虽然简陋,但每一颗石子都浸染着他们战士的血肉。
病房内哭喊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停息。
张明坤面色带着复杂,站在窗边同样看着远处的围墙。
不知思绪飞到何处的他,伸手从衣服内侧掏出一包略显褶皱的烟盒,在窗台边缘轻磕两下,抽出一根叼进了口中。
突然又想到这里是病房,无奈摇摇头,便准备将烟放回盒中,这时刘少军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给我也来一支。”
“哭完了?”
略带调侃的话语从张明坤口中传出,随后拔出一支精准的丢在了刘少军的病床上。
烟雾很快顺着窗户飘出。
掐着烟的张明坤,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少军,你跟着我已经十四年了吧。”
“十五年,过了下个月就十五年了。”
“火种计划,是我决定的,战士们的死...我占主要责任...”
“不提这个了,外面的植物是怎么回事?”
两人虽然是上下级,但多年的交情,在独处时和老友无二。
“你昏迷的两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我正要给你讲。”